熊燃沉了一口气:“有我还无聊?” 林若冰不说话。 熊燃明了:“得。” 又道:“我也去。” 熊绪下楼时,走到熊燃身边问他:“不是吧?你真要带——”他指指林若冰,“去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 熊燃:“滚。” 熊绪:“......野蛮人。” “再不闪开野蛮人打你。”熊燃道 。 “暴力解决不了问题,只会让事态更加严峻。”熊绪边说边离他越远,看了林若冰一眼,但人并不给他回应。 熊绪于是就知道了。 这两人果真是一个鼻孔出气。 熊绪一走,熊燃就冲着林若冰笑,原本锋利的单眼皮也变得柔和。 林若冰问:“怎么了?” “你怎么不搭理他?”熊燃笑。 “谁?” “熊绪。” 林若冰若无其事道:“我还不想搭理你呢。” 被说了还笑,笑了一路,熊燃笑,梁老师也在回程的路上开心成小孩子,一个劲儿的同林若冰讲年少轻狂时的英勇事迹。 说起梁老师,她的出身比林若冰好不到哪里去,耳濡目染,熊家的两个孩子都不是在意出身的人,交朋友的话,看人品看性格,总之,投机便好。 梁老师是家中长女,上头有一个哥哥,下头有几个弟弟妹妹。而在那个年代,上学算得上奢侈事,还是在如此贫困,子女众多的家庭。而且,免不了重男轻女。 梁老师的哥哥因为糊口没能坚持上学,她一个女子,父母便更不同意。那个年代吃过很多苦,梁老师讲得抑扬顿挫,像她上课时一般精神抖擞。 在交谈中,林若冰才得知熊燃的妹妹梁宣荷是梁老师弟弟的女儿,只是宣荷出生后不久父母因事故去世,梁老师便将侄女接到自己家中抚养。 梁老师对林若冰说,她在乡下哥哥家种了很多花,等到了地方一定要带她去看。 车子一路向南开,三个小时后,停在一户家门口。 两层楼房,从外面干净简洁,贴着白瓷砖的墙面上爬满枯枝,想必来年春天枝繁叶茂。 这种地方让林若冰想起自己成长的环境,不过是远远不及眼前的,在她很小的时候,林大余就说过,希望能挣钱让她住上小楼房,但是林大余身体状况一直不好,工作不稳定,而且长期服用药物。 直到林大余去世,他们也没能住上小楼房。 熊燃停好车,梁老师便迫不及待拉开车门,一众亲戚在门口迎接,那架势熊燃根本不想多言。 他一直不喜欢梁琴湘回家时,老家人的做派,像是请神仙,搞得人巨尴尬。 之前被梁琴湘簇拥着上前介绍,耍猴似的被人一通夸一通摸,这次没有了。 梁琴湘换了炫耀对象,亲戚们换了追捧词。 林若冰被簇拥着,笑容灿烂,无比认真且礼貌地同梁琴湘老家亲戚拜年。 熊燃舌头抵了抵脸,终于在对上她投来的目光时,忍不住笑了。 林若冰抿着唇看熊燃,用眼神告诉他:我其实有点儿慌。 熊燃在她手足无措时轻轻勾了勾唇角,他走上前去拉过她的手,宣示主权的同时宣布她的身份。 后来从老家回来,很久之后,林若冰还提起过这事儿,她说她和他确定关系,见过家长后,不知怎么就有种此生定会和他纠缠不清的感觉。 而且他在众人面前,大方牵她的手,是她从来不曾有过的体面。 他们在众目睽睽之下撤退,留下梁老师一人与众人周旋,林若冰问他去哪?他说:“跟着就是,又不能把你卖了。” 林若冰说:“我还挺值钱的,卖我你亏了。” 他从未跟一个姑娘聊得那么欢快,他知道她也是。 花圃外层用塑料薄膜保温,像极了大棚。掀开厚重的帘子,空气瞬间变得湿热,潮闷。林若冰看见满地鲜花,争奇斗艳,视线一下子开明起来。 搁在架子上的,还有吊兰,她不认识品种,只觉得好看。而这个季节这个温度,能保证花的生长实属不易。 林若冰有些震惊,问道:“这是梁老师的花圃?” 熊燃挑眉:“不然呢?” “漂亮。”林若冰有些兴奋的跑过去,围着地上的郁金香转了一遭。 花瓣半敞半合着,绿叶映衬。每一片的颜色都不同,据说这花都是梁老师亲自选的,她说花朵娇贵,娇贵的东西就是美丽,为了留住这份美丽,也为了赏心悦目,她才有了建立花圃的想法。 林若冰问熊燃:“这是梁老师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