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遥知心里没太大感触,假如今天被抢亲的不是扶翼,而是其他不认识的人,他根本不会站出来。 假如时间再放到从前,或许,哪怕是他认识的人被抢亲,他也能坐到壁上观之,无动于衷。 燕遥知不知道这变化到底是好是坏。 他感觉自己好像在慢慢地找回身为人类时候的情感,但如果真的找回了那些感情,那自己今后还能在漫长的时间里枯守下去吗? 他不知道。 但似乎也没什么切实的理由去阻止这变化的发生。 他常常感觉在黑林里被蛇毒溅上的部位有细微的痒意,仿佛要从里头生长出鳞片一样。 顺其自然吧。 燕遥知把嘴一瘪,选择继续摆烂。 舒勒和阿磐的伤势虽然严重,但并没有伤及性命,而若木就算嘴碎抠门,到底也是祖庭最优秀的药师之一,他有了燕遥知撑腰,毫不客气地给受伤的几人用黑山部落最贵的药材,并且成功从褐汲那里拿到了赔偿。 至于高额的诊费——若木目前还是没那么厚的脸皮。 他开心地找回自己的小背篓,里头装满了黑山部落赔偿给他的药材:“燕,你的事情办完了,怎么会在这里,咱们一起回家去吧,你不在,我又不会打架,总要让扶翼照顾我,连累她也施展不开手脚。” 今天这种情况,假如只是扶翼一个人的话,凭她的身手,很轻松就能脱身而去,所以说,在某种程度上,是若木拖累了她。 “你知道就好。”扶翼哼了一声道。 总感觉空气里飘散一股狗粮味的燕遥知开口:“事情还没办完,但你们可以先回去,黑山部落只是被暂时打服,心里并没有服气。” 就算他展现出超脱常人的武力值,可到底是狠狠打了黑山人的脸,总会有人在心里对其充满敌意,尤其现在黑山部落里表面上剩下的都是些年轻气盛的男子。 而且。 燕遥知总觉得黑山部落跟奴隶主并非只是单纯的上供关系。 二十年前他来黑山部落的时候,这里还只是一个常规的中型部落,部落民们觉醒的天赋也都是最寻常的那种,稍微增加点五感或者力量,现在却已经发展出城池的模样,甚至修筑起对这个时代而言不算轻松的巨石城墙。 而那个想抢亲扶翼的岩,与扶翼对峙这么就,身上竟然只有一道被箭矢蹭出来的浅浅的伤口;他的弟弟磐也是,燕遥知出脚踹人的时候发现,磐的皮肤比常人更加坚硬,接近石质。 只不过是二十年而已。 燕遥知望向天际漆黑的山脉,心里咬住了这个时间。 已经二十年了啊。 或许,这都只是正常的变化罢了,是因为自己对时间观念的模糊,因而多疑。 还是得去看看那个奴隶主。 燕遥知定了主意。 黑山部落的人把伤者抬走,围在一起看热闹的众人也没什么心思继续看下去了,原先还围得水泄不通的街道,人流转瞬再度变得拥挤,缓慢地移动起来。 燕遥知找到长留和阿涟。 长留一眼就认出来若木扶翼,很友善地打了招呼。 两人也通过长留那双好看的眼睛认出了他,若木拍着胸口夸张地松了一口气:“还好你没事,兄弟,这家伙当时怎么都非咬死了你就是一条鱼,我还真怕他哪天犯浑,把你烤了。” “不会的,燕是个好人。”长留的双眼弯起来。 “好人”燕遥知正盘算着去哪里找从奴隶主那里来的商队,好把这条鱼打扮一下捆好送去当敲门砖。 阿涟一开始有些羞涩,不过也很快和扶翼聊到了一处去。 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