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料到南真的有一亿。吴律师处分南名下的跑车、画、黑胶唱片、洋酒,事发一年后办了南的死亡证明同时公开遗嘱,将遗產分配给三个人。 阿虎拿到两千万后,决定让虎乐乐团復出,他说南根本没必要给他钱,这浑球不欠他什么,如果南是为了一首歌两千万,那么他就有责任让乐团继续下去。 万一有人在阿虎旁边劝说这两千万应该做做投资买卖,不要打水漂——「他妈的别跟我开玩笑!这两千万是要完成南对我的心愿,这小鬼一定是想被我吵得不得安寧。」阿虎信誓旦旦像是南给钱的同时这么嘱咐他了。 「欸,岛屿上的小鬼头们副歌部分是乐儿写的,厉害吧。」阿虎举起酒杯对金綰岑说。 「嘿嘿。」乐儿羞赧低头。 「非常厉害喔。」金綰岑也举起酒杯,她这么认为,阿虎也在创造一个乐儿不必伤害自己就能活下去的地方。 「来乾杯!」阿虎手中黄澄澄的酒杯泡沫翻腾摇晃。 他们偶尔像现在一聚,可能一个月,可能两个月。金綰岑终于懂了,世上没有永恆,见了几次也许就用光额度。金綰岑只能珍惜,把眼睛当成摄影机将所有画面牢记。 然而,她在漫长的火车途中思考,那些快乐与留恋说不定也是偽装,她已经分不太清楚。当她回家,那些美好的记忆一点一滴流逝,不记得前一天吃了什么,不记得和谁说过什么内容,乐儿的微笑就像是出生前的老旧胶捲电影消失在洪流之中。 金綰岑不把手臂写满密麻线索,不把发票收进小盒子以便在关键时刻记起。忘了就忘了,她觉得忘记也可以。 忘了,就不痛了。 金綰岑踏入家门一身疲惫还没洗净,妈妈突然塞给她一封信,表情和金綰岑如出一辙,像是见到某个不可思议的生物。 「你在新疆有认识的人?」 「新疆?」 「你自己看吧。」 金綰岑把信封翻面,新疆维吾尔自治区阿勒泰地区青河县,没有属名寄件人。 信封材质像动物皮,手工裁切,用糨糊和红绳封死。字跡很美,她眼熟却想不起来在哪里看过。 金綰岑拿了把锋利剪刀回房间拆开,信封装的不是信而是一枚金士顿usb,金綰岑毫不犹豫插入电脑,里面只有一个mp4格式的影片。 金綰岑滑鼠连点两下,没有任何预兆,她瞬间被拉进了大雪纷飞的荒原。 镜头晃动,却不减损其如刚洗涤乾净的布条般的美丽,雪靴步行在厚重积雪发出的塑料摩擦声,像是一齣即将遭遇雪难的电影开场。拍摄者走得颇吃力,不时耳闻喘息声。雪面如一张打磨镜反射光线,所以金綰无法看得很清楚,直到那人停下,拨开眼前的小雪堆用掌心温柔削去两侧,露出一朵纯白花瓣从绿萼轻轻探头的冬日花。 项鍊上的钢戒落入镜头内。 你不可能自这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