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心中郁郁不平,很是哀愁。 她给银钱,那是为了笼络孟厨娘的心,不是为了谋求人家的食方。 不曾想这孟厨娘看着年轻,实则很有原则,每回领了赏银,都会写下相应食方,不动声色将这示好推回。 唉,这般下去,本宫要如何才能让孟小娘子心甘情愿地留下,为她日日做吃食呀! 另一厢,孟桑写了双皮奶并上另两道吃食的食方,一并递给静琴。 静琴将之稳妥收好,笑道:“明日殿下要外出,一整日不在府上。近些日子,孟小娘子很是辛劳,不若在家歇一天,或者去见见好友,不必来府上。” 孟桑听了,眨了眨眼,轻快道:“明日初八我有事要去办,正想着与府上告一日假呢,倒是巧了。” 两人客客气气地说笑几句,静琴亲自将孟桑送至偏门,亲眼看着对方上了马车,又吩咐仆役将人稳妥送回去,这才回了长公主所在的院子。 一个时辰后,静琴正陪着昭宁长公主说明日去净光寺的事,就听见楼下婢子们纷纷在唤“阿郎回来了”。 昭宁长公主瞧着步上二楼的谢青章,指着他笑道:“孟厨娘做了一大桌子美味佳肴,你这一口也没尝到,可见是个没口福的。” 谢青章脚步一顿,若无其事地坐到长公主对面,默默喝着婢子呈上来的清茶,半晌不说话。 见状,昭宁长公主只觉得自己一腔得意都没处炫耀,光明正大地翻了个白眼,说起别的:“叶相可好些了?” 谢青章搁下茶盏,温声道:“说是一时没留意,染了风寒。儿子去时,叶相公正在卧床小憩。我等了一会儿,便先告辞回来了。” “偏在这时候染风寒?”昭宁长公主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唇角撇下去,顿了好久才继续开口,“依着你的性子,岂不是明早还得去一趟?” 谢青章耐心道:“儿子明早送阿娘至春明门,随后再去叶相故居一趟,晚些时候去净光寺接您。” 昭宁长公主哼了一声,到底没说什么:“成吧,虽说他名义上并非你的老师,但好歹也教过你一些东西,你自己斟酌。” 母子俩说了会儿话,有婢子上来请示,是否让庖屋将双皮奶呈上。 听到这话,谢青章右眉轻轻一挑,抬眸望向昭宁长公主:“阿娘特意给儿子留的?” 昭宁长公主顿时柳眉竖起:“这是阿娘的,你不许抢!” 谢青章半垂下眼帘,闭口不言。说来也奇怪,他这副模样瞧着竟然有些落寞,好似心中有无尽委屈。 偏生昭宁长公主最吃这一套,每每瞧见儿子示弱,总会忍不住软下几分心肠。 她好生纠结了一番儿子与双皮奶孰轻孰重,然后长叹一声,瞪了一眼闷葫芦似的谢青章,最终还是让婢子取来。 昭宁长公主恨恨道:“真是生了个冤家,忒烦人!” 谢青章抬眸,无声地勾起唇角。 不一会儿,散着一丝凉意的双皮奶呈上,谢青章一边慢条斯理地用着,一边听昭宁长公主和静琴继续商量事情。 “莲藕、江米、茼蒿、豆腐都备下了?”昭宁长公主神色认真,“这些四样都不容出错,让仆役去购置最新鲜的,可晓得?” 静琴点头:“婢子省得。” “桂花蜜也万万不能少。” “喏。” 翌日,谢青章骑马,送昭阳长公主的车驾至春明门处,方才绕道去位于安业坊的叶相故居。而杜昉亦骑着马,随在谢青章身侧。 两人一路向西,至朱雀大街再往南,由此进安业坊坊门。 杜昉忍不住叹道:“叶相公年岁大了,又每日都得朝参,缘何近些年都住在故居?这安业坊离皇城,到底没有永兴坊的府邸便利啊。” 谢青章眉眼淡淡:“莫要在背后议论他人私事。”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