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母。” “哎!”昭宁长公主听了只觉得浑身上下无比舒坦,顿时眉开眼笑,“桑桑真乖!” “你四月前就到了长安,怎不来找姨母?” 孟桑哽了一下,最终老实道:“我阿娘不怎么提起长安与故人……” 话音未落,满脸带笑的昭宁长公主立马柳眉横竖,骂道:“这个叶卿卿,真是个石头心,竟然连我都不想提!” 两人沿着石阶往高处小院走。 听着耳畔的念叨,孟桑清了清嗓子,试图将话题转回来:“为何我阿娘在您口中是‘叶卿卿’,莫不是她离开长安时易了姓?” 闻言,昭宁长公主长叹一声:“是了,她离开长安时改回了你外祖母的姓氏,如今确实该唤她‘裴卿卿’。” 孟桑抿唇,察觉到她家阿娘与外祖父的关系之恶劣超出预期,终还是问道:“那这叶是……?” “说来话长,待坐下,咱俩再细细说。” 谢青章与杜昉从务本坊出来,一路来到净光寺。后者随小僧去安置两人的马,而前者由知客引领着,往昭宁长公主所在小院而去。 临到了院门口,知客双手合十,不卑不亢地离去。 谢青章迈过院门,还未走几步,就听得屋里传来一声昭宁长公主的惊呼。 “什么?卿娘与你阿耶遇上了沙暴,生死不知?” 紧接着而来的,竟然是那位孟女郎的声音:“嗯,就是因为这事,我才想着来长安寻外祖父。” “阿耶那边的叔伯不愿费钱费力寻人,我只身一人去了边塞也无甚大用,所以想着来长安寻亲,看看阿娘这边的亲人会不会愿意去寻人。” “姨母,你知道我外祖家在哪儿吗?” 谢青章面上露出一瞬惊讶,转而就明白过来。 孟女郎和他家阿娘能同时在此处出现,眼下两人言语间又这般亲昵,只有一个缘由——阿娘口中那位故人便是叶卿卿,并且阿娘已经认出了孟女郎为故人之女。 此时,他已走近屋门,有婢子唤了“阿郎”,引起里头人的注意。 昭宁长公主亲亲热热牵着孟桑出来,一见谢青章,笑道:“浑小子过来,见过你叶家妹妹。” 有了一段光景的铺垫,孟桑已经适应这位姨母的热情,面上堆出得体微笑。 谢青章顿住,淡声提醒:“我先前已经见过孟女郎,况且叶家姨母如今姓裴。” 闻言,孟桑倏地抬眸望过来。 而昭宁长公主一听这话,摆了摆手:“这哪能一样?先前你我不晓得桑桑,只当是一位技艺高超、性格又好的厨娘,如今这可是正经认人。以后你得好好护着桑桑,万不可让人欺负了去。” “至于后者,嗯,是该唤作裴家妹妹,我这嘴快的……”昭宁长公主忽然停住,惊疑地望向谢青章,“不对,你怎么知道叶卿卿改姓这事的?” 陪在一旁的孟桑微微扬起右眉,作询问之态。 “莫非你先前说桑桑来府上做吃食的酬劳,便是帮她寻亲?”昭宁长公主怒了,狠狠瞪过来,“你怎的不与我多说一句,省得绕这么一大圈,蠢小子!” 谢青章看着他家阿娘怒火冲天的模样,暗自叹气。 他先望向孟桑,温声道:“今日早上才得知了你外家的事,去了务本坊后,却得知你已出门,倒不曾想在此处遇上。” 说罢,他才转身对准昭宁长公主,无奈道:“阿娘,先前以为这是孟女郎的私事,如何能随意对人言?” “眼下既然事情已经有了着落,不若进屋细谈?” 如今,昭宁长公主是怎么瞧这儿子都觉着不顺眼,自然而然地揽住孟桑,热络道:“来,桑桑跟姨母进来。以后可千万记着,有什么难事、苦事尽管指派这浑小子去做。什么酬金?他若敢提这茬,姨母定饶不了他……” 被二人甩在身后的谢青章,当真是从小到大,头一回瞧见他家阿娘还会有这副温柔溺爱神情,再度无声叹了口气。 三人坐定,谢青章言简意赅地将此事有何而起、今日如何察觉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