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一迎。” “快起来,你还伤着,不必这般多礼。”崔二夫人没去扶陆雪凝,反倒先搀了雪衣一把。 这场景落在陆雪凝眼里,又有些不悦。 陆雪凝心中发闷,走上前去拉着雪衣的手笑:“我们在说今日惊马之事呢,其实说起来,妹妹本不该伤的。出门前我便多次叮嘱于她,要她小心谨慎些,万不可贪玩,可她见平康坊热闹,偏偏要拐弯,这下好了,不但伤了自己,还耽误了表哥办差,可十分地不划算。” 晴方闻言惊讶地抬起了头,心想这位大娘子真是好没道理,当时街市大乱,明明是这位大姑娘拉了她们姑娘挡了一下,她们姑娘才被二公子的马冲撞了的。 如今倒好,她非但不感念她们姑娘的救命恩,反倒借机反将一军,世间怎会有这般不讲理的人? 晴方张着唇,欲反讥,雪衣不着意地伸手将她往后按了按。 看来这位长姐还没看清现在的形势。 姑母既对她有所求,不管是为了什么原因,一定不会允许危及她的性命。 雪衣不知是该羡慕长姐的天真,那位卫氏把她保护的太好,还是该笑她愚钝,轻轻挣了开:“当时街市混乱,阿姐怕是记错了,那时是你往后退,一不小心反把我推出去了,你是没瞧见那马蹄高高扬起,仿佛要将人踏成肉泥的样子。” “竟然险些伤及性命了?” 不出所料,崔二夫人眉头紧皱。 一个侄女的伤势她的确是不在意,姐妹间的明争暗斗她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这小娘子和她的儿子八字相合,是专为着冲喜接来的,若是伤及了性命,那她可就不能容忍了。 崔二夫人登时便冷了脸色,朝身旁垂着头的陆雪凝睨了一眼:“你身为长姐,理当照顾幼妹,可刚来的头一日便出了这样的事,这可不是一个大家族长女应有的体面,此次雪衣的伤我便全权交由了你,你可不要让我和你母亲失望。” 让她去照顾陆雪衣? 陆雪凝何曾受过这种气,一抬头看见了雪衣眼中的笑意,这才明白是被她借着姑母的手敲打了,愈发添堵。 但她此番前来是奔着崔二公子来的,若能成事,还需得仰赖姑母的支持。 陆雪凝不得不忍下了气:“姑母放心,绝不会有下次了。” “那便谢过阿姐了。”雪衣温温柔柔地拜谢,看着长姐面色发涨的样子终于解了些郁气。 然而虽赢了一场,由此却也看出这位姑母这么紧张她的命,等闲定不会让她轻易离开。 大好的心情又低落了起来。 房间里一时有些安静,眼下也没什么心思再聊了,崔二夫人拉着她又说了片刻客套话后便离开了。 雪衣心里乱糟糟的,撑着笑应了是。 “这大姑娘未免欺人太甚,明明先夫人才是明媒正娶的正头娘子,您才是正儿八经的嫡女,如今倒好,她阿娘非要嫁过来做平妻,鸠占鹊巢了还耀武扬威?没见过这么没脸皮的!” 晴方“砰”的一声关上了门,冲着那门缝啐了一口:“还有您那姑母也是仗着权势,不把人当人的。怎么,她儿子的命是命,您的命就不是命了吗?” 雪衣何尝不知道这个理,揉了揉笑的有些僵硬的腮,疲累地坐下:“说到底,左不过一个权字罢了,若我那后母不是吴郡卫氏的旁支,我阿耶又岂会上赶着攀附?若姑母不是碰巧嫁到了这崔氏高门,她又岂敢诓我来冲喜?” 这权之一字,压下来真叫人喘不过气。 雪衣看了看这高高的房梁,直到现在,才真切地体会到了阿娘当年的心境。 想当初,阿耶入长安参加科举的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