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雪衣轻轻点了头。 她巴不得他晚点出来,这样到时候她也可以早些回去。 然而夏日到了,这书房外面蚊虫有些多。 雪衣只站了片刻,垂下的手腕上便被咬出了几个肿包,微微有些焦躁。 一炷香后,她站的双腿微麻,悄声问了句守在门边的杨保:“杨小哥,二表哥今日要忙到什么时候,” “卑职不清楚。” 杨保低头,嘴角却抽了抽。 合着表姑娘被晾了这么半晌还没意识到是惹了公子生气呢? 杨保掀了掀眼皮,余光了瞧见表姑娘仍是亭亭的站着,脸上没有一丝不耐烦,这才发觉她当真是没发现。 得,果真是个心宽的主儿。 那表姑娘若是没看出来,公子这么晾着她岂不是白费功夫了? “不急,公务要紧,那我再等等。” 交错的双腿换了换,雪衣果然没发觉。 书房里,崔珩一听见门外的私语,原本就阴沉的脸又沉了几分,笔尖一顿,直接叫了她进来。 雪衣微微诧异,但什么都没说,仍是跟着杨保进去。 崔珩的书房极为简洁,左侧摆了三架的书,右侧临窗,摆放着一张宽大的梨木桌,里面是一座架子床,供他小憩。 雪衣一进门便看见了那摞在梨木桌上的账簿和上面的字样。 原来二表哥打算给她布行啊,雪衣眉间染了笑意。 “看到了?”崔珩头也没抬,一边翻着文书一边沉声问她。 “嗯。”雪衣点了头,“二表哥,这布行在哪里?” “西市,光德坊附近。”崔珩简短地答道。 那岂不是离琴行很近,如此一来去看王景也方便些。 雪衣更雀跃了,伸手搭上账本,轻轻地问:“我能看看吗?” “随你。”崔珩仍是不在意。 厚厚的账簿一拿起。仿佛握住了沉甸甸的钱袋子一样,雪衣心跳砰砰。 然而账本尚未翻开,她却瞧见了那压在账本下的一枚熟悉的玉佩,脑子里像断了弦一样,长长地嗡了一声。 “上回你说玉丢了,找回来了,一起拿着吧。”崔珩随意道。 “是吗?”雪衣呼吸发紧,半晌缓缓抬头,才想起来惊讶,“表哥是怎么找到的?” “偶然。”崔珩开口。 偶然是何意思,二表哥到底知不知道这玉究竟是怎么“丢”的? 雪衣没敢伸手拿,悄悄地看向他:“敢问表哥是在哪儿找回来的?” 崔珩沉默了片刻,这才抬头,沉沉地看了她一眼:“当铺。” 雪衣瞬间慌了,二表哥难道是发现了? “怎么……怎么会到了当铺呢?”她敛了敛额边的碎发,试探着问道。 “你丢的东西,你不知?”崔珩反问。 “我……”雪衣一噎,含糊地答道,“我是丢在了路上,我也不知怎么会进了当铺了,可真是巧。” “是吗?”崔珩声音降下来。 正当雪衣以为他只是偶然发现的时候,他唇边忽然逸出了一丝笑:“可我听闻当铺掌柜说是一个女子亲手拿过来的。” “兴许,是被这女子捡了。”雪衣声音低下去。 “当真?”崔珩给了她最后一次机会。 雪衣垂着头,不敢说话。 崔珩了然,文书一丢,端坐着看她:“我再问你最后一遍。” 文书啪的一声,雪衣浑身一颤,瞬间抖了出来:“我错了。” “错哪儿了?”崔珩仍是盯着她。 雪衣被看的极为难堪,不得不小声地解释:“这玉佩不是丢了,是被我当了。” 那人果然是她,她竟真的当了? 虽早已知道,但当亲口听她说出来的时候,崔珩还是低估了自己的怒气。 “你为何要当?” 他忽然站起,九尺的身高极其高大,雪衣眼神被黑影一笼罩,慌忙往后退了半步。 “我缺钱。” 雪衣诚实地答道,脸上又泛了一丝红晕。 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