剜心的事实。 她又一次不辞而别。 她又一次不要他了。 …… 秦霁垂头倚在树下,长指轻颤,眸中的光全都熄灭,仿佛变成稀碎的琉璃碎片,从他的瞳眸里扎出血丝来。 忽然,秦霁感受到掌心一热,原来是大黄跑过来舔着他。 在这时候,也只有它对他不离不弃,听起来真是可笑。 秦霁颓唐地敛下眼眸,揉揉它的脑袋,又想起平日里苏娆也是这样揉它,心中又是一痛。 他好没出息,被她抛弃两次,却还总是拐弯抹角想起她。 秦霁掐掐掌心,试图让自己清醒,余光却瞥见大黄不知从哪儿叼来几坛酒。 酒坛还沾着雨后新泥,它爪子上也是,大概是刚刨出来的。 秦霁闷痛沉郁的心口略吹进一缕清风,他拎起酒坛,笑意苦涩,“一醉方休也好。” 连狗都看出,他如今亟需这个。 烈酒入喉,秦霁漆黑瞳眸染上几分氤氲而开的水雾。 大黄也抱着另一坛酒,有一下没一下地舔着坛子口。 它比秦霁醉得慢。 当秦霁酩酊大醉时,大黄还睁着明澈透亮的大眼睛舔了舔他的掌心,意图唤醒他的理智。 但无济于事,秦霁彻底醉了。 按理说,以秦霁的体质修为,天下什么酒都醉不倒他。 可,酒不醉人人自醉。 他想醉一场,才不至于清醒地看着自己沉沦,明明心痛却又不舍,是她不辞而别他偏偏还在反省自己做错了什么。 当真可笑。 秦霁醉了酒,喝着喝着便开始笑。 原本容色惊艳的眼角眉梢晕了醉意,因勾起的笑意更仿佛灿然生光,让欢山这片山巅都显得很不一样。 苏娆刚回来,望见这一幕,脚步微滞。 她见过光风霁月仙尊般的他,见过冷清疏离高高在上的他,见过奄奄一息苍白易碎的他,也见过装作乖巧黏人懂事听话的他。 却没见过醉酒的秦霁。 之前那些各种各样的“他”还在她脑海里打转,久久不能让她将他们融合成同一个人,却都被眼前的秦霁带来的剧烈冲击感冲淡。 她脑海里只剩下眼前的他。 他白皙通透的惊艳脸颊染上天边晚霞般的浓丽绯色,眸色盈着雾,似林泉渡水,薄唇沾着酒,比湿润的花瓣更为鲜浓娇艳。 看到她回来,他似风一般袭来,将她箍得死紧,埋在她脖颈里,闷闷地问:“你去哪了?” 苏娆被他抱得透不过气,艰难出声道:“你松开些,我不过去了趟藏书阁。” “……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秦霁嗓音低哑沉闷,带着柔软尾音,身上酒意并不难闻,是苏娆酿了十年的天水酒。 但是醉人,熏得苏娆都有些恍惚,还以为自己听错。 要知道,自从秦霁暴露本性之后,再没装过这般黏人的语气,更何况现在连仙尊身份也已暴露。 他还会这样说话? “你答应我,再也不许随便离开。” “去哪都要和我说一声。” 他如今这黏人模样倒不像装的,而是醉酒后的真情流露。 难不成这才是他的本性? 苏娆觉得好笑,解释道:“我不过离开一个时辰。” “不行。”他醉了反倒开始胡搅蛮缠,语气炽热,呼吸低重,“你答应我。” “就算是半个时辰,也要告诉我。” 苏娆没来得及说话,便被他湿软的唇瓣堵住嘴。 他在亲她,淡淡的酒气和灼热呼吸都落在她脸颊上,还有他故意耍赖的话,“你若不应,我便不松手,一直亲你。” 苏娆见到他这真实一面,越发好笑,心里关于他是仙尊的高高筑台也开始坍塌。 “好好好,我答应你,答应你总行了吧。” “你再不松手,我就得告诉你,我要离开一会,去阎王殿里报到。” 听她这话,秦霁立马手一松。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