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勋没答话。 他坐在今日的位置上,有些事很容易查清楚。 他看向宸王,“那个孩子呢?当真病逝了?” 宸王心头一揪。 谁会不爱自己的孩子呢? 但凡还有得救,他岂会放弃? 宸王点头,“嗯,他胎里带疾,带出京城没多久就走了,就葬在了王府后院子里,那一片牡丹花开得最好,你母妃还不知道。” 沈勋不再多言。难怪父王时常在后院弄花侍草。 活在这世上,仿佛人人身上都有一架无形的枷锁,谁都逃不了。 * 将军府。 苏长青夜不能寐、辗转反侧。 他身子骨强健,体内毒血排出之后,虽然身上还有伤口,但一碗参汤下腹之后,人已经足够精神。 他脑子里反反复复回放着在洛府厢房那会,洛韶儿被罗湛拉出去的场景。 她秀眉轻蹙,分明是不悦了。 今日傍晚,他又命人去打听了洛韶儿这十五年的日子,竟叫他听到了令人气愤之事。 原来,这十五年,她过得那么不容易。 罗湛真不是个东西! 他竟处处怀疑她。 还险些害死了她的孩子! 亏得那个孩子回来了。 苏长青睡不着,怎么都没法入眠。 洛韶儿若是过得好,他此生都不会打扰,只会远远偷看几眼即可。 可她若是过得不好,叫他如何心安? 他欠她一条命,此生赌上一切,也要许她一生繁华似锦。 屋内灯火如豆,苏长青一双眼睛炯亮,他盯着茜窗外的月色,手里还攥着那条绣兰花的帕子。 他能去抢么? 他内心隐隐躁动。 这辈子从未如此渴望过任何一样东西…… * 翌日一早,惠风和畅,晨光甚好。 沈勋特意换了一身衣裳,选了件月白色锦缎长袍,白玉冠束发,衣料熏了香,褪去了一身戾气。 如此一打扮,倒是很像一位白脸风流书生。 王权见状,内心一阵腹诽:世子爷这是要去相看么? 沈勋从回事处取了一份厚礼,这便启程去了罗府。 半个时辰后,罗府小厮见沈勋又登门,不免诧异。 宸王父子两人最近是怎么一回事? 隔三差五就来串门。 要知道,此前,宸王府与罗家并不互相走动。 沈勋今日没有携带玄镜司的佩剑,他递出了宸王府的腰牌,而并非是玄镜司的令牌。 可见,他此行是为私事,而非公事。 沈勋站在府门口,对小厮笑着交代,“我今日登门,是为了见夫人,你去通报,我就在此等候。” 小厮,“……”沈世子!沈指挥使!您这不是为难小人嘛?谁敢让您静等? 这小厮飞快跑去了玲珑居。 洛韶儿闻言,有些为难。她并不想见沈勋。 可对方找上门了,且又是玄镜司指挥使,她怎么也得给几分薄面。 “请沈世子过来吧。” 洛韶儿在庭院中摆了茶。 沈勋过来时,洛韶儿诧异的发现,此人也不像传闻中那般冷血无情,竟……还会笑呢。 容貌也是出众至极。 沈勋走近,双手抱拳作揖,态度甚是敬重,“晚辈给夫人请安。” 洛韶儿,“……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