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这事儿,元绣只是略一思索,便定下两个字。 “取兴安二字很是不错,不求大富大贵,家中兴旺,一生平安就胜过大半世人了” 荷香连连点头,这两个字听着比花钱请先生取的还好听,当初她的名字就是爹娘花了几个大钱从先生那里请的。 说起名字,元绣便想起自己。 因着元月出世,爹娘盼她一生锦绣繁荣,便找秀才公取了这么个名字。进宫以后,都是天家的人,再不能有自己名姓,有幸被分去各宫伺候主子的,就能取个好听吉利的名字,再得脸些,又跟主子关系亲厚的,便有贵人亲自赐名。 不得脸的或是笨些的,便跟猫儿狗儿似的,由管事嬷嬷随便起个名字。 赵元绣名字还算吉利,便被管事姑姑去了姓氏一直唤作元绣,当初司衣局的女官听见她的名字,还当她会绣活儿,要去学教了一段时间,实在没甚天赋才又打发回尚食局。 这便扯的远了,总归已经逃出那地方了。 还没入冬,夜里比白天寒气更重,土炕到了后半夜也不大暖和了,许是今儿事多,又许是天冷被薄,总之元绣后半夜都没怎么睡。 家里也就两间草屋,爹娘带着兴安睡,元绣带着荷香睡,被子单薄,姑侄俩挤到一起才勉强暖和些。 元绣想着要赶紧盖屋子,不然冬日里可熬不下去。白天搬进来的东西,全都挤在这一间屋里头,本就不大的屋子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既不是初一也不是十五,镇上没有集,秋收才结束,家家户户都有余粮,收成多的也会拿到铺子里几个钱花,因此粮店日日都开着门。 驴车一路晃晃悠悠,看着慢却比走路快上许多,因起得早,姑侄二人到镇上的时候才将辰时。今日不逢集,不过卖早点的摊子都照常支着,点心铺子、早点铺子包括成衣铺子也还开着门。 从秋收过后,乡下人便没有吃三餐饭的讲究了,说是这样说,但谁家不想一日三餐,不过是想省几口粮食罢了。镇上人没这些规矩,买早点、逛铺子的人都不少。 昨天爹娘已经把家里最好的东西都拿出来了,今儿想要也再没有了,甚至她不买些粮食回去,一家人就得饿着肚子。 元绣没那么多讲究,早上出门俩人没吃饭,自然要先填饱肚子。 荷香咽了咽口水,元绣便停下车,要了三屉肉包,荷香再懂事,总归也就是个小姑娘,心里欢喜哪按捺的住,亲亲热热叫元绣不要破费。 荷香只吃了一个,便说剩下的都带回去跟爷奶一起吃,元绣看着愈发喜欢,爹娘性子虽弱,但教出来的孩子是好孩子。 荷香不吃,元绣便没有再劝。 连年风调雨顺,粮价趋向正常,不过于普通百姓来说依旧很高,听掌柜的说完,荷香张着嘴瞪着眼,已经不晓得如何是好了。 不过再看自己姑姑没事人似的,勉强放下心。 元绣确实没放在心上,米九文钱一升,麦子七文一升,若是直接买面粉,面粉就得十二文一升,苞谷粉更便宜,才六文一升。 先皇是南方人,当初是从南边领兵起的义,因此宫中喜食米,元绣也习惯了,所以米跟麦都买了一些,荷香说村里有磨盘,她就没直接买面粉,毕竟麦子磨出来的麦麸还能喂给毛驴,到了冬天没有新鲜草叶,麦麸便相当重要了。 粮店掌柜的见是大主顾,对着元绣也愈发上心,才刚进来就见这姑娘举手投足不似一般人,再看那姑娘身上穿的衣裳也跟普通百姓的粗布麻衣不同,衣服虽不知道是什么料子,但领口袖口都绣着花,颜色也鲜亮,就是找遍青湾镇子怕都再见不到这样的衣裳了。 这掌柜的也好笑,既是大主顾,他马屁拍的更欢。 “姑娘是打哪儿来的?清湾镇包括下头庄子我都熟,再没见过姑娘这般神仙似的人物。” 元绣也不遮掩:“小河湾靠东边的双井村,掌柜的应当是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