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元绣前前后后思虑妥当安排周到,他这一趟来就是点了个头。 侯掌柜跟元绣定了个私契,又约定好从下旬开始供货,两人又计划了一番,皆觉得此事双方得利,二人皆不免高看对方一眼。 待此事商定以后,侯掌柜又拿出四百两银票,元绣啧然。 “这是那银苗菜的价钱,姑娘收下吧。”侯掌柜见元绣吃惊,也开口解释道,“这道菜再酒楼定价,一小碟一两银子,且时新,只有七日内有。” 元绣目瞪口呆,这可比京城都贵了几番,到底是生意人,想来也推了几把火,所以尝新鲜的多。侯掌柜身上有着常见商人的精明,但底子是个好人,眼光也长远,元绣同他打起交道来也不烦心。 “姑娘也放心,这回我也是有不少赚头的,这四百两银子您就收下吧,往后咱们还有来往呢!”侯掌柜不缺这几百两银子,也是存着往后元绣有好处想着自个儿酒楼的心思。 元绣不再说什么了,她如今正缺银子使,上回买下杨老财那些地,现下捉襟见肘,没事还好,若有个急事,只怕都应付不过来。 今儿天已经晚了,元绣便留侯掌柜吃了便饭,饭毕由老马跟周管事将侯掌柜送去县里驿站,明儿一早再回府城。 元绣也不等第二日了,趁着天黑叫隔壁王善保一家去喊村里人。 约莫半刻钟家家户户就来齐了,元绣将今儿的事说了一边,来的人个个都面带喜意,寻常家里鸡蛋啥的都只能同货郎换些针头线脑的,如今能换银子自然没有不情愿的。 况且元绣也说了,不单是鸡蛋,其他家中有的小菜都可以送来,只是这送到酒楼的东西必定都得挑拣好。 生意是元绣谈的,也是元绣派人一道将东西送去府城,这一车她抽两成利,这一点自然没什么人反驳。 既然想要大家伙儿拧在一起,什么人性本善久而久之也不能成为衡量人的尺子,唯独这有利可图,或是拿住了人家想要的东西,这才能将所有人拧在一起。 这晚双井村家家户户基本都睡不着,甚至有人想着多种些菜,好让手头有些闲钱,才能办更多的事儿,毕竟听赵家姑娘的口气,以后日子长了,可不单单是只卖些什么鸡蛋小菜的。 元绣还真没想那么多,如今一路过来,全是走一步看一步,即便有个大致的方向,但具体做起来还得看往后是个什么情况。 手里好歹有四百两银子进项,再加上今儿也了了她心头一桩事,洗漱后元绣躺床上就睡了。 荷香昨儿听说今天要去听戏,带着另外两个小的也是急了一晚上没睡着,都只在过年赶集的时候听过小戏,即便是没什么名路的小戏,也够人心心念念记挂多久了,遑论这正正规规,名家来唱的大戏。 天渐热,元绣今儿穿了一身嫩青色竹绣罗裙,荷香捂嘴笑,“姑姑这衣裳从前不曾穿过。” 元绣白了她一眼,给自己找好了借口,“自打我回来,这天可没这么热过。” 想了一会儿,又回屋将昨儿江晏给的香包配在腰间。 清风茶楼是县里最热闹的地儿,不说今儿有大戏,光是平时来来往往的人就极多,元绣来的早,被小二客客气气领到楼上,又奉了茶水点心才退下。 江晏这会儿还没来,想来医馆事多,一时耽搁下了。 元绣左等右等没等到江晏,倒是先瞧着连捕头了,连捕头显然也看到她了,正朝楼上走过来想打个招呼。 二人当初也不算挑破,又有知县夫人从里头解了误会,所以今儿遇见还是熟人,毕竟在她这儿连捕头帮过她,想来连捕头也觉得当初火油一事,元绣也是帮了他。 安置好几个小的不要乱跑,元绣笑着给连捕头见礼。 “姑娘今儿也来听戏?”连捕头拱了拱手。 “听说今儿唱的是白蛇,便领着家里几个小的来看看热闹。 隔着二楼围栏,江灵幸灾乐祸地扯着江晏的衣袖,“您瞧,我说的不错,元绣姑娘多好的人,指定有人争着抢着,偏您跟木头似的,我看元绣姑娘跟那黑脸相谈甚欢呢——” 江晏一掌好险把江灵的脑袋打掉,江明也跟个愣木头似的,在一边补刀:“江灵你别说了!再这样下去公子要恼羞成怒了……” 不出其然,江明也狠挨了一掌。 江晏不大高兴,撇嘴上楼,元绣见他,也招呼了一声,转脸又给二人相互介绍起来。 江晏从头至尾半句话都不说,元绣有些纳闷。江晏为人她知道,怕是今儿在医馆遇着事了,没心思说话。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