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这样的人家, 几百两银子也不算小数, 说丢就丢了。 很多事其实不是查不出来,只不过当初没人替他做主, 等有人能做主时, 事情往往都已经发生了。 若单凭元绣一个人去找茬,即便她给自己加了一层有一层的身份, 势单力薄的人家也不会理会。只有借着杨夫人, 说出来的话, 造出来的势,人家才会信。 张大夫人赏梅宴上虽吃了亏,但她也想通了一些事儿,自家也并非要跟杨府闹得不可开交,其实最主要的还是怕了那位得元绣想帮的太子侧妃。 想清了以后又开始想把端午宴的事弄明白,毕竟她若是真跟元绣结了仇,得怪那采买,虽说是她带过来的陪嫁,但到底是下人,犯了事就该撵走。 张大夫人也没声张,叫另一个管事偷偷查,两人本就暗里较劲,不查还好,一查起来,那恶事可不止一桩了,连端午宴后,那采买在城中新买的院子,都摸了个明白。 这下还有什么想不明白的,单看这月钱,得攒到什么时候才能买院子,每回扣些油水她念着往日情分,不多深究,可这是条人命啊,张大夫人也不知怎的突然就心善了一把。 若没把小蒋门房打死,说不得还能叫元绣欠个人情,她女儿也到了年纪,若能将人请来教导一番,于以后嫁人都是有好处的,说不得自家也能出个皇妃呢。 愈想愈美,张大夫人也就恨透了那采买夫妇,又遣人用了刑,问了话,得知这确是诬陷,心里又悔又怒,还担心这事儿暴露,回头若是叫知府大人知道了,定会按个草菅人命的罪。 不过这张大夫人心里如何想,外人是不知道的。 元绣下半晌才过来,二人对视一眼,都知道事儿办的差不多了。才刚张府就已经派人把蒋横的身契拿过来了,至于被下了脸子,张大夫人心里都不敢憋气。 “还有两位都下了帖子的,今儿都借口身子不适没过来,我也遣人送了参,又递了话去,只说知道的是身子不适,不知道的还当不知礼数呢,又说下回再请她们过来,可不能再推脱。”此番下来,别人眼里都觉得杨夫人大度,便是有遣人递话去敲打的意思,那也是人家不知礼数在先,没见她还送了参嘛。 元绣接过蒋横的身契,又谢过杨夫人,杨夫人赶忙摆手,“这事儿还多亏的你,若不是你,我也想不到还能从后宅入手,那几个没来的,得了参,又遣人来告罪,她们倒没想到我这般较真,话就真撂到明面上了。” 两人对视一眼,哈哈大笑,都觉得心里痛快。 “杨大人他初来乍到,且先避避锋芒,时日久了就好了,若有奸佞之辈,待事情理顺了,身边有可信的人了,再行治理也不迟。” 杨夫人闻言点头,是这个理儿。 单看今儿赏梅宴,就知道到底是那几家跟杨大人对着干,接下来或拉拢或击破,捋顺了也就坐稳了。 杨夫人要留元绣用饭,元绣推拒,拿了身契就回驿站了,明儿得赶早回去,到腊月家里忙的事情多着呢,别的不说,她自个儿的婚事也不该总叫人家操心。 回去时侯掌柜派了人一道去抓羊,到了庄子以后,元绣就把人交给周管事,又回家打了声招呼,现下作坊都没事,蒋横还是日日在那儿看着,元绣将契书交给他的时候,这孩子哭的跟什么似的。 待哭过才用袖口擦着眼泪,呜呜咽咽跟元绣说糖坊油坊的事儿。糖坊另有余下的一千斤糖,侯掌柜说他有相熟之人正想买,这一趟也顺便叫拉回去,待都安排好,就又回庄上了。 她嫁衣才裁好,嬷嬷说要吉祥要如意,于是给她画了各式花样叫她挑,余下日子元绣只能日日赶工深闺绣花。 借口年前要敢最后一回大集,要去集上添置东西,这才能稍微喘口气。 昨儿江晏来给嬷嬷诊脉,听元绣要出去,于是就想跟着她一起去,医馆忙碌,稍闲些他就来找元绣,也没逛过什么集。 元绣见他可怜兮兮,只得点头答应。 天冷,元绣裹得严严实实,外头寒风一吹,脸皮都能冻麻了,元绣把兜帽带上才出的门。外头冰天雪地的,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