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 他迟早要面临视力的衰退,多年的不安致使他不得不为往后的日子做打算,他受过太多苦,只能尽可能地在别的什么方面强壮点。 盛霜序这才意识到,沈承安正在向他倾诉。 他轻轻地转过身,身侧的沈承安也正注视着他,碧绿的眼睛里泛着柔柔的月光。 他的眼睛真漂亮,盛霜序想。 “睡吧,明天都会变好的。”盛霜序下意识伸手去擦沈承安眼角的泪痕,等他反应过来时,手指被沈承安体温热得心悸,直吓得想缩回指尖。 沈承安忽地擒住了他的手,抵在额前,将眼睛藏进手背的阴影里,他的睫毛很长,扫得盛霜序手背发痒。 “晚安,”沈承安说,“老师,希望我们都能有个好梦。” - 沈承安总是噩梦。 他的噩梦无非就是那几个交织的回忆拼拼凑凑组成,韶清的死,性取向矫正的折磨,还有教堂里永远听不完的圣歌。 他抱着盛霜序的手,梦见了穿着裙子的盛语薇——他并不记得盛语薇的脸,故而梦里的面容也模糊不清,他却能在梦里笃定这就是盛语薇。 他躲在衣柜里,衣柜外就是楼顶的天台,盛语薇长发飘飘,与穿着裙子的盛霜序背对他,并排坐在一起。 他梦里的盛语薇忽地转过头,她冷冷地对沈承安说:“沈承安,你对我哥哥所做的一切,一定会遭报应的。” “你的眼睛就是代价。” 沈承安吓得一身冷汗,他张开眼睛,眼前发昏,过了好一会儿才看清旅馆内的摆设,天已经蒙蒙亮了,他裹在被子里,身边空荡荡的。 还好,他还能看清。 盛霜序已经起床了,洗浴间里传出洗漱的水声。 沈承安从床上坐起,他睡眠质量很差,眼角和太阳穴都酸涩地胀痛着,这时候盛霜序从洗浴间走了出来,他头发有些长,打湿的发尾柔顺地贴在脸侧,他擦脸擦得很粗糙,就只有眼镜擦的最干净,脖子上还挂着水珠,湿润润地淌过脖颈处的红痕。 那是沈承安昨天留下的痕迹。 盛霜序不是个总照镜子打理自己的人,他甚至没注意到脖子上的红痕,就慷慨地都展露了出来,看得沈承安心里发痒。 他越来越不能克制自己了。一切的一切都脱离于他的控制,将他的控制欲碾得粉碎。 都因为盛霜序,而他只能再一次又一次的欲望崩堤后,去懊恼自己的失败。 沈承安接替盛霜序去洗漱,试图用凉水叫自己冷静下来,他出来后,盛霜序就已经穿戴好了,他乖巧地坐在床边,安静地等沈承安收拾。 盛霜序又穿着那件肥大的羽绒服,十根手指紧张地绞在一起,脖子上挂着沈承安的围巾。 两条围巾颜色很相近,盛霜序想要尽快逃离与沈承安的独处,便大意戴错了围巾。 ……他的老师这副模样有点可爱。 这是沈承安的第一反应。 盛霜序抱着手等了好一会儿,无意间转过头,却见沈承安还站在原处,正盯着自己发愣,盛霜序迎着他的目光,看见那双眼睛里只有自己,当即觉得浑身不自在起来。 盛霜序赶忙站起身,却只顾着打量沈承安的眼色,不小心一脚提到了椅子腿,金属制的椅腿重重地划过木质地板,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沈承安被这声音吓了一跳,也被自己方才不着边际的幻想也吓得一个激灵,他赶忙背对着盛霜序换衣服。 盛霜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