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玛利亚的来电,盛霜序赶紧接了电话:“喂?您好,我在的。” 盛霜序的容忍使沈承安的胆子稍微大了一点,他对他的老师的占有欲永远贪求无厌,即使盛霜序在打电话,沈承安也想试图瓜分老师的注意力。 沈承安哼哼唧唧地说:“老师,我好饿。” 玛利亚则在电话的另一端说:“盛老师,您好,我查到了些关于宋铃雅的事情,我觉得有必要同您讲一讲,我也有一些事情想要问您。” 玛利亚是唯一能够决定继承人的人,就算手底下那群男人想用性别限制她,她还是凭借着能力获得了不少施展拳脚的空间。 玛利亚虽然欺骗过盛霜序,这一次或许因为沈承安要长期受盛霜序的照顾,为了盛霜序对沈承安好些,她一直没忘记兑现自己的承诺。 盛霜序把乘着煎蛋的碗放到沈承安面前,说了句“你先吃”,就急匆匆地离开了厨房,避开沈承安去和玛利亚谈话。 沈承安把筷子插进煎蛋里,筷子撞击碗壁,发出清脆的碰撞声,沈承安一点都不饿,他也不知道和盛霜序谈话的是自己的妈妈,他只想捂住电话对面的人的嘴。 盛霜序回到了自己的卧室,沈承安还坐在餐桌前,细长的钢链卡在门缝里,盛霜序就只能虚掩着门。 玛利亚说:“沈承安出事前也在调查这些,邱把一切都告知我了,我顺着他目前的结果找到了当年介绍给宋铃雅借贷的中间人,再往深挖了挖,发现他们和绑架你们的团伙是同一批人。” “不,”玛利亚立即更正了自己的措辞,“不算是同一批人,但至少是共事的关系,他们明面上都是同一家食品加工公司的员工,背后则是靠暴力催贷赚钱,这群人都是为了钱无所不为的亡命之徒,或许是因为察觉到沈承安在调查他们,才动了歪心思。” 盛霜序安静地听着玛利亚的话,心中被愁云笼罩。 他从小到大都是安分守己的人,如果不是宋铃雅,他这辈子都不会与这些人有任何牵连。 如果没有玛利亚插手,他可能这辈子也都无法了解内情。 玛利亚说:“盛老师,我虽然不想揭您的伤疤,但得先说说宋铃雅的动机,因此我还是得提几句当年那件案子。” 盛霜序叹了口气,说:“当年的事情怎么了?” “当年宋铃雅还不起贷款,在学校仓库里受到了他们的报复,他们主要是为了拍一些不堪入目的照片继续威胁,故而并没有留下生理痕迹,”玛利亚说,“他们避开了摄像头,而您没有,您是就是看起来唯一与宋铃雅有接触的人。” 盛霜序被关在审讯室时,日夜都要承受这样的质问,他听了太多次,但再听玛利亚提起时,还是惊得心脏打颤。 玛利亚说:“很抱歉,盛老师,您抱着宋铃雅的那段监控录像被好事职工爆出来以后,网络舆论压力太重,她不敢追究也必须追究,想要推卸责任就只能推到您身上。” 盛霜序至今也不理解,他只是本能地要把他的学生先保护起来,他甚至把自己的外套严严实实裹在了宋铃雅身上,就怕她走光。 那段录像被编辑成“校园老师与未成年学生偷情事后”的标题后大肆传播,尽管盗取录像造谣的人最终被免职,警方也发了澄清通告,但大家向来只相信自己想要看到的,且受害人都指认了盛霜序的罪名,“师生偷情”就变成了“老师强迫女学生”。 当时的盛霜序还在接受调查,并没有立即被解雇,到了网络上,就成了学校包庇猥亵犯、还把唯一敢晒出证据的人开除。 那时盛霜序自顾不暇,根本没精力、也没有钱再去打官司告他,此事也便不了了之。 盛霜序光是回忆起以往的窘境,就觉得苦不堪言。 盛霜序说:“照这么说,她只是因为闹得太大,害怕接下来被报复,柿子挑软的捏,只能捏到我罢了。” 玛利亚说:“是这样的,盛老师,这群人下手相当阴毒,宋铃雅甚至会因为畏惧家人受报复而不敢相信警察——我想说的是,他们远比我想象中的疯狂和棘手,不过他们同样也伤害了我的儿子,就是我们共同的敌人。” “恢复您的清白还不能一蹴而就,目前我才刚摸了个底,还很难动摇那群人的根基,也就无法让胆战心惊的宋铃雅张开嘴说实话。” “但我们可以一点点来,先从最简单的开始——应对普通人,只需要花费些时间精力和钱,我可以把当年参与过造谣的人都揪出来,帮您挨个告。” 作者有话说: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