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老师果然生气了,沈承安难过地想,果然只要和自己沾边,老师就总是没有好脸色。 相比恨意,向他人展现爱意则更为艰难不易,沈承安本性固执,很难为爱意妥协:“我不会说谎,我确实不开心。” “因为你不喜欢,所以下次我不会再说出来了。” 什么叫还有下次?盛霜序无端地对无关的一些字眼耿耿于怀。 无论是谁揪他的领子,沈承安都没有资格不高兴。 盛霜序作为成年人的理智和自制力总在沈承安面前不堪一击,就仿佛被沈承安同化了似的,连相处都变得像小孩子吵架似的,他完全无法成熟地处理他们之间的关系。 沈承安见盛霜序不说话,忍不住往前凑了一步,狐疑地顺着盛霜序的视线往外看。 小邱正和霏霏打得火热,也不知道说了句什么笑话,引得坐在长椅上的囡囡咯咯地笑,两只小腿轻轻地晃荡。 囡囡很喜欢小邱,沈承安想。 他开始对自己的秘书产生了一丝微妙的不满,沈承安知道这样的情绪不对,毕竟邱白枫也只是做了他能做的事情,哄好孩子,给自己的老板留下私人空间。 获得囡囡的喜爱同样也会得到他的老师的好感,沈承安光是悄悄想了想,就为自己阴暗的占有欲、以及毫无安全感的无所适从感到抓狂。 从没得到过爱的人总会不受控制地放大自己的不安全感,以至于衍生出许多不切实际的幻想。 他的老师在盯着邱白枫看吗?他们在自己不在场的那半个小时究竟说了什么? 沈承安眼里的小邱是个乖巧单纯的孩子,难道老师更喜欢这种年轻、不谙世事的男人吗? 沈承安掂量了一下自己,感受到了一丝无法与邱白枫匹敌的绝望。 沈承安前一秒还向盛霜序保证不要再展露自己的不快,后一秒就又忍不住开口问:“老师,邱白枫人很不错吧?” “追他的男人女人很多,他很年轻,性格也好,我从没见他发过脾气。” 任谁也不能忽略这言语里的酸意,盛霜序一个激灵,原本挥之不去的复杂情绪一扫而空,只剩下无处发泄的恼火,他立即转过了头——沈承安贴的太近,他就一头扎进了沈承安肩膀处,盛霜序张皇地推开沈承安,气愤不已地说:“你有毛病吗?” 沈承安自觉理亏,不管后果如何,他用了如此拙劣而下作的手段,总算把他的老师的注意力挪回到了自己身上。 沈承安垂着眼睛,也不反驳,又把视线凝固在他的老师身上。 盛霜序不自觉地吞了口唾沫,沈承安的视线总是那样直白而赤裸,叫他浑身不自在,他又忍不住别过头,说:“你不要看我。” 沈承安就听话地不再看他,只敢用余光小心翼翼地瞥他,心里担忧他的老师会去看旁的什么人。 盛霜序开始希望这样的局面早点结束,他今天不该出来的,他只想早点带着囡囡回家。 他垂下头,视线无意扫到沈承安的手指,修长的手指上布满了细微的割痕,手掌也变得粗糙了许多,盛霜序心里一惊,他毕竟有过照顾盛雨薇的经历,难免对人身上的伤痕变得敏感不少。 沈承安开始自残了吗?盛霜序想,在他看来,沈承安的情绪一直不稳定,无论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儿都不奇怪。 沈承安察觉出盛霜序的视线,他缩了缩手指,说:“老师,我开了一个工作室。” 沈承安犹豫了片刻,还是下了决心继续说:“我们在八月底有个艺术展,正好就在你官司之后,你要带着囡囡来看看吗?” 盛霜序无论如何都无法把眼前的人和“艺术”联系到一起去,他无法掩饰自己的吃惊,诧异地问:“艺术展?” 沈承安意料到他的老师会是这种反应,说:“老师,我大学虽然被我妈妈逼着学了商科,但我其实一直都对艺术类很感兴趣,我就自己辅修了雕塑,现在我正好无所事事,就可以试着做些自己想做的事情了。” 盛霜序原本并不想展现自己对沈承安的关注,但在吃惊之下,还是忍不住脱口而出:“你的手是怎么回事儿?” 沈承安把手掌展现到盛霜序面前,毫不在意地说:“现在工作室只有几个合伙人,很多东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