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去了,你就不能脸皮厚一点,自私一点吗?” “对自己好不犯法,心安理得地接受别人的帮助也不犯法。” “别因为心软就做傻事,这是作为朋友给你的忠告。” 盛霜序为自己的动摇感到愧疚,为自己无法控制对沈承安此举燃起的好感感到愧疚,同样也对高媛媛感到惭愧。 他不知道该怎么和高媛媛讲自己的感受,他觉得自己无论说什么都会变成狡辩。 前来询问他官司进展的人不多,都是盛霜序小圈子里的熟人,甚至连顾小曼都发消息问候,自打盛宗钰大闹一场后,盛霜序一直觉得自己给顾小曼添了麻烦,无颜面对她,就算这条短信只是顾小曼随手一发,他仍觉得感激不已。 小鹿也抱着诊所里的座机给盛霜序来了一通电话,他其实并不太懂盛霜序的事情,只知道盛霜序打赢了一场很重要的官司,小鹿很想见他一面,但也只能暂且先应下。 盛霜序光是认真回复他人的消息就花费了一段时间,即便打赢了官司,盛霜序这段时间都没有什么实感,直到这一刻,他才意识到自己是被很多人所关心着的。 盛霜序要忙着和别人交谈,一路都没和沈承安说过话,沈承安也就沉默着开车,偶尔悄悄瞥一眼他抱着手机的老师。 盛雨薇被葬在郊区,从城区自驾过去用了足足将近两个小时,盛霜序很久没有来这里了,上一次也是与沈承安同行,那时给盛霜序留下的回忆很不好,他甚至因此很长时间没有办法去面对自己的妹妹。 况且,还有遇到宋玲雅一家的风险。 盛霜序已经打赢了官司,他也不想任由宋家人对他污蔑。 但想把这些事情亲自告诉盛雨薇的冲动大过了一切,他想让妹妹知晓自己已经洗清了清白,他终于迈出了能够堂堂正正活下去的第一步。 天色已不早了,正值夏末,此时空气还带有几分凉意,公墓里的路灯已点亮,盛霜序下意识紧了紧自己的外套,沉默地点了支烟。 沈承安也意外地没缠着他说话,安静地履行着司机的职责,盛霜序走到哪,他就跟到哪,盛霜序和别人打电话,他也就默默听着,只要盛霜序不开口,他便也不会插话。 盛霜序本想问热搜的事儿,但他不知为何总开不了口,等到了墓园,他也没有心情去想别的事情,二人就相对无言地走到了盛雨薇墓碑前,盛霜序蹲下身,怔怔地看着石碑上的名字。 他要好好活,盛霜序想,为了妹妹要好好活。 他的烟瘾并不大,他甚至从未在尼古丁中找到过快乐,但到了此刻,只有烟雾缭绕可以给予他无与伦比的安全感。 盛霜序已不会再崩溃地抱着妹妹的墓碑哭泣,他发了会儿呆,忽然觉得肩头微微一重。 他余光一瞥,看到了沈承安叠在自己肩膀上的外套。 因为白天的温度还好,盛霜序薄外套里就穿了件半袖,这时候不算太冷,但也说不上舒服,盛霜序即便裹紧了衣服,仍忍不住地发抖。 沈承安穿的也不多,外套脱掉后就只剩件薄薄的衬衫,盛霜序转头看他,从精致的五官挪移到他因呼吸起伏的胸膛,盛霜序双指间还夹着烟,他感觉到滚烫的烟灰在扑棱棱地往他皮肤上落,可是他没有动。 得亏路灯的光线很差,沈承安眼睛不好,他不能察觉到盛霜序那悄悄打量的余光,他只能顺着盛霜序指头间的火光望去,他步子往前凑近了点,盛霜序才慌张地把视线挪开。 沈承安说:“老师,烟要烫到手了。” 盛霜序这才依言把烟头掐灭,他把自己的脸藏在了阴影里,闷声说:“你不冷吗?” “不冷。”沈承安立即说,“你还冷吗?” 盛霜序强迫自己去回忆以前沈承安对他做的事情,好叫自己能够如高媛媛所言,能更心安理得一些。 “其实你不用一直等着我的,”盛霜序故作冷漠地说,“我也不冷,我不要你的外套。” 沈承安没有说话。 盛霜序慢吞吞地站起身——他蹲的太久了,双腿都有点发软,盛霜序不想让沈承安看出自己的腿在发抖,好一会儿才能稳住身体。 盛霜序哆哆嗦嗦地脱下外套,丢进沈承安怀里,甫一转身,就被沈承安从身后捏住了手腕。 沈承安的手掌冰冷,冰得盛霜序忍不住抖得更厉害,沈承安就抓着他的腕子,酝酿了许久才嗓音沙哑地说:“老师,我都忘了祝贺你赢了官司了。” 这时候说这种话做什么?盛霜序不想回头看沈承安,只轻轻地“嗯”了一声。 “你可以说我脸皮厚,说我死缠烂打,但我其实……”沈承安顿了顿,“我其实是个很胆小的男人。”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