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苏湉不在南雀大街也不在镇远侯府,又不曾派人来递过消息,信上的内容便会多几分可信。陈行舟想着,嘴角扬起冷冷的弧度。 苏湉是他即将过门的王妃,写过承诺书要对他一辈子负责。 敢随便伤她,问过他的意见了吗? 这封信是谁送来的,暂且可以放在一旁。 他得先去确认确认自己今天能不能和苏湉一起逛灯会。 仆从动作迅速将一匹枣红大马牵过来,弓箭、佩剑同样准备得妥当。 陈行舟利落翻身上马,未几时,策马离开睿王府。 · 苏湉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发觉自己被蒙住眼睛、被堵住嘴巴,整个人也被粗糙的绳索捆住了。她的身下有一张椅子,她被和这张椅子捆在一起。 空气里弥漫着灰尘的味道。 她不清楚这是什么地方、不知道现下什么时辰,却明白自己陷入了危险。 苏湉努力回想起失去意识前发生的事情。 卖花的老婆婆、那条小巷子、身后传来的异样…… 暗恼自己没有更小心谨慎,暗恼没有让丫鬟留在身边陪她,苏湉心中害怕,想哭却忍住眼泪。不知道王爷在哪,不知道爹娘有没有收到她不见的消息,不清楚劫持她的人有何目的……什么都不知道,她得想办法自救,不能坐以待毙。 被堵住嘴,说不出话,苏湉便尝试含糊呜咽几声。 周围异常安静,半晌也没有任何回应,她方才做出附近无人看守的判断。 苏湉首先小心翼翼确认过这一点,才继续尝试有更多动作。 依旧动作十分谨慎,试图解开或弄断手腕的粗绳。 但对于此时的她而言太过艰难。 努力了半天依旧毫无进展,外面传来一些辨不清楚的动静,苏湉难免着急,额头、手心、后背都冒了汗。 不知道接下来又会发生些什么,她变得慌张。 强压下去的害怕也涌上来。 这时,一道清晰的开门响动闯入耳中,苏湉心下一惊,下意识身体紧绷,心口狂跳,却一动不敢动。看不见,辨不明来的人是谁,只听得见有脚步声越来越近。 直到—— “湉湉,别怕,没事了。” 属于陈行舟的声音在头顶响起,苏湉懵了懵。 随之是被蒙住的眼睛、被堵住的嘴巴重获自由,苏湉在昏暗的光线里眯眼去看面前的人,当看清楚那一张脸,确认是陈行舟,她呜哇一声,彻底压抑不住眼泪。 一阵阵害怕情绪汹涌袭上心头。 苏湉只顾得上对着陈行舟哭,说不出一句囫囵话。 当身上的粗绳被陈行舟挥剑斩断,她直接扑进陈行舟的怀里,放声大哭。 唯有陈行舟身上的温度能让此刻的她感受到一份安心。 因为觉得安心,所以哭得肆无忌惮。 所有的惊惶、委屈,都仿佛倾注在泪水中,借此全部发泄出来。 陈行舟低头去看苏湉。 她双手用力揪住他的衣袍,小脑袋埋在他胸前,哭得身体一颤一颤。 这样看,确有几分可怜的意味。 一手握着长剑的陈行舟想着,抬起另一只手,轻拍苏湉的后背。 带有安抚的举动和温暖的怀抱都让苏湉心绪渐渐恢复平静。 眼泪也随之慢慢止住。 待离开陈行舟的怀抱,苏湉睁开眼,立刻注意到他胸前的一团水渍。 那是衣袍被眼泪浸湿留下的痕迹。 苏湉面上一红,不好意思拿衣袖去擦一擦,可已于事无补。 陈行舟隔着衣料握住她手腕:“一件衣服而已。” 苏湉轻轻吸一吸鼻子承诺:“回去以后,我给王爷买新衣服。” 陈行舟笑,没有拒绝:“好。” 补偿被接受的苏湉心情跟着有些许放松。 情绪不再紧绷,她终于有余力去注意一些其他的事情。 于是看见陈行舟手中的那一柄长剑。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