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括当时杀得眼睛都红了的陆扉。要不是裴珠在这里,要不是她的能力一直在生效,陆扉现在也不可能如此心平气和地跟她交谈,毕竟他的身上手上都还留有未干的血渍。 “这又有何不可呢!” 但就算在裴珠的能力影响之下,陆扉笑得轻快,也依旧述出如含着血腥的言语:“我可是陆家这一代的天命之子啊,这北域除了你们春神教的地盘,便都就是陆家的领地。而我,是陆家唯一的主人,老祖宗不出世,他们该供奉的主子就只有我。所以,我的选择就代表陆家的选择,违抗我的,便是本应诛杀的叛逆,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如果不想死的话,乖乖听话不就行了,只是他们自己找死啊。” 裴珠张了张嘴,似乎想继续劝说。 不过陆扉并不打算与她争论什么。 陆家的事不需要春神教的人插手。 他也很了解珠叶这个人。 这是一个心灵软弱的、需要寄托着什么才能活下去的弱者,哪怕她的能力便代表了世间最纯粹的幸福,这份虚无缥缈的幸福,却无法传达给自己。虽然她从表面上来看近乎完美无缺,但如果不是她有着严重的心理缺陷,上辈子成为天帝的人便不会是陆扉,而是她了。 陆扉心中毫无波澜,淡然的转移话题: “不说这个了,珠叶。你要离开陆城,去往雁归小姐的归离城了吧?到那里时,请替我向雁归小姐问好,再替我向她道声歉吧。四年前的事情是我不懂事,但也幸好没有造成什么损害,也希望她对我的礼物能感到满意。” 四年前的他明面上只是一个十二岁的小孩子,虽然内里是一个活了两千多年却依旧肆意妄为的老年人,但装作不懂事看能不能在雁归小姐那里蒙混过去,也算是顺手一试。至少在他为雁归提供上了她急需的来自北域的功德之后,她总不会一见面就对自己喊打喊杀了。 “……确实要过去了,都耽误这么久了。” 裴珠的表情带着明显迟疑,不过最终她还是叹了口气,任由陆扉转移了话题。北域虽然在真主的庇护之下比起隔壁多灾多难的九弦洲要更加的风调雨顺、气候宜人,但到了冬天的时候依然会降温、下雪。北域的冬天是属于冬神的季节,只是不会如九弦洲那般严寒。 他们的队伍被冬日化为雪原的北域困住了前进步伐,只能就近找一座城市停留修整,等到冬雪融化,才能继续前往归离城的行程。 他们本来停留的城市并非这座陆城,而是隔壁隶属春神教的一处分部,名叫春南城的小城。只不过裴珠得知了陆扉这位同为天命之子也同为十日成员的同伴来到了陆城,所以才专程赶了过来,也不知是正巧还是运气不好,她与她的队伍一头撞上了陆扉的杀人现场。 要不是她的能力特殊,怕是那一瞬间…… 化为魔鬼的陆扉或许会将她也一并杀掉。 裴珠相信自己的能力,但也不免心生出对陆扉的些许畏惧,哪怕是在春神祭坛里她都不会如此忌惮陆扉,但这里并非能令她安心的春神殿,神树也无法庇护离开了圣地的她,望着屋檐外淅淅沥沥的夜雨,她妥协般,应道: “我知道了,我会转告雁归殿下的。” “那就拜托你了,裴珠殿下,最后……” 陆扉很了解裴珠,在上一世,裴珠龟缩在春神祭坛里活了两百多年才衰老死去。她的性格就是这样,在并不涉及春神的地方总是容易不自知的妥协,而关乎于春神的事情便是她最后也是作为执念的底线,所以她才会执着于复活那位春神,一直到她怀着遗憾死去。 毕竟春神…… 是她寄托勇气与生命的避风港啊。 其他十日成员大多都说这一代十日的天命之子中,扉叶被红叶养得与一只恶魔无异。 但如果想要从天道的手里偷走他的天命之子,不用上这种足以摧毁一个孩童认知与未来的毁灭性手段,天生代表了光明与希望的天命之子又怎么可能完全堕落为十日的爪牙呢? 裴珠不也与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