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那九郡县主胜算更大,听说那县主貌若天仙,咱们圣上又志在东南,九郡各部虽归顺了大梁,但一直群龙无首,这可是个大好机会,得了美人,又赢江山,一举两得,两全其美。” 小二端着一碗烫开的的龙井放到祝知宜面前:“客官,您请。” 祝知宜颔首:“谢谢。” “客气——”那小二咧嘴一笑,刚转身又回过头,“哎哟,客官您这手流血了,店里有止伤口的药膏,要不给您拿点儿?” 因为怕盘缠撑不到入京,祝知宜一路省吃俭用,折了的手也一直没敢看大夫,简单地包扎撑了一路。 这会儿不知是碰到了哪里又开始流血,顺着掌心蓄成一小汩看着挺刺眼的,小二也看不过去。 祝知宜笑笑:“那有劳了。” 小二拿来膏药就去忙了,祝知宜手使不上劲,还抖,他微微叹了声气,把药膏放回桌上,茶也没怎么喝就起身走了。 天地之大,祝知宜有些迷茫站在日头底下,如一只无处可归的燕雀,一蓬飘零无依的浮萍。 津道扬起的尘灰扑了他满脸,有些狼狈,心中泛起从未有过的孤独,这种孤独,在他去当人质的时候不曾有,在他不惜玉石俱焚跳下悬崖的时候不曾有,在他被禁锢奴隶时不曾有,他心里始终有极强极为坚定的信念。 如今离京中只有一步之遥反而深刻地尝到了它的滋味。 祝知宜苦笑一瞬,还是得回去,他还有未竟的心愿。 途径百理寺,忽闻一声孩童啼哭,几个黑衣身影颇为可疑。 以前他在京城就时常听得眷妇说去京郊寺庙上香时常碰上流匪,偷劫孩子以勒索富贵人家。 祝知宜目光如剑刺过去,几人更神色异样,忽而麻袋中探出一只小脑袋:“神仙哥哥,救——” 祝知宜来不及疑惑这称呼,脚尖已先于反应点地而起,利剑出鞘,几个寇匪杀气顿现,联手围剿这半路杀出的不速之客。 祝知宜抽剑:“天子脚下也敢拐盗童君,立马把人给我放下!” 一高大精壮的匪寇看这面容枯槁将死之人,轻蔑嗤笑:“你这痨疾鬼病秧子少管闲事,留你一命!” “把人放下!”祝知宜喝斥。 匪寇一拥而上,祝知宜忍着痛楚,以智取巧拼死纠缠。 他手软无力,控不住剑,生生被那几人棍棍打在最脆弱的筋骨上,几棒乱棍打在脊背和手臂,皮肤青紫,五脏六腑被搅得撕心裂肺疼起来,祝知宜喉头一腥,竟生生喷出一口殷血来。 对面也丝毫落不着好,祝知宜鱼死网破的打法,盗寇被死死拖着无法脱身。 百理寺。 敬王妃急得团团转,整座山都寻遍了不见幼子,又想起京中频传的盗童勒索的流言,捂着心口泪水涟涟。 长女梁恬雷厉风行,边披裳束发边道:“娘你别急,我已经派人回府里了,爹爹正赶过来,我同二弟即刻带人在方圆百里搜寻,小弟是未时跑出去的,现下不过一刻钟,若真是有人劫持亦走不远。” 敬王门风和睦松散,她与寻常闺秀贵女不同,在家中地位甚至高于二位兄弟,颇有巾帼侠气,理直气壮吩咐梁赫:“二弟,你即刻命人包抄后山密道,然后与我在山下汇合,他们最有可能往南走,那头出城最近。” 梁赫平日虽喜与长姐斗嘴,大事面前却很信服她:“好!” 敬王府姐弟带人赶到时,祝知宜已是强弩之末,他心知也许自己就要护不住这孩童了,可还是无法悖着自己的良心坐视不理,一棒棒闷棍下来,他心里竟生起一股深深的悲哀,又夹杂着无能的愤怒。 换做从前,再来十个这样的都不在话下,如今,他连一个小孩儿都护不住了,不,他连自己都护不住了,他变成了一个废物! 梁曦景看到赶到的兄姐瞬时像漏开的水桶嚎啕起来:“呜呜呜呜呜呜呜,大姐,梁赫!快去救神仙哥哥,他受伤了,流了好多血……” 梁恬一声令下,王府兵迅速将几个不成气候的盗匪拿下。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