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渠清如许 第55节


“你冷?”

    祝知宜不冷,他被亲吻得冒汗,但他说:“有些。”

    梁徽果然放开他,俯身,一把将他打横抱起,低头碰了碰他的额头:“那我们就回宫。”

    若是从前,祝知宜或许不会容许这样不守规矩的行为,可如今,他自觉骗了梁徽很对不住人家,满心愧疚与心疼,便纵着梁徽,那些恪守了二十余载的宫规礼节也让了路。

    如果抱着自己能让他安心些许,那就由着他。

    这宫里也没什么人了,这是大梁建国百年来宫中人口最少的一朝,留下的都是些守规矩嘴巴严的可用的,不必处处忌讳。

    朱墙白雪,长长宫道,仿佛永远也走不完,梁徽挡住所有风雪,每一步都走得很稳、很踏实,威风凛凛的银耳狼跟在他们身后,踩着被风刮落的花瓣。

    许是祝知宜假意离宫给梁徽留下的后怕太过浓烈,他的目光总是不自觉地凝在对方身上,也不说话,像看守宝物,缓静地、幽幽地,深不见底,若有似无。

    祝知宜一看过来,他就微微笑一下,这时候,祝知宜就会主动走到他身边。

    梁徽小时候没有什么机会和别人提要求,也没和人讨过什么想要的东西。

    但他现在想要什么可以直接对祝知宜开口和伸手要,不需要再像从前那样用阴阳怪气和拐弯抹角来试探和掩饰自己的心思和欲望。

    因为祝知宜已经说了爱他。

    祝知宜是这天下最守诺的君子,只要祝知宜爱他,他就拥有这世间最无坚不摧牢不可破的爱。

    祝知宜也确实通通都不会拒绝他,就算手边有正在看的书、正在临的贴也会放下,走过去认真和他牵手、拥抱、亲吻。

    因为他希望梁徽的心念都得回应,希望梁徽的愿望都得到满足,希望梁徽得偿所愿。

    第91章 一天一封

    祝知宜生性是个木讷、古板、不解风情甚至是有些迂腐的人,可当他真的爱上一个人,他又是最直接、坦然和磊落、毫无保留的。

    他说了相信,就不再怀疑,不再试探,不再迂回,眼神和动作里都写满关心、怜惜和有求必应,他有的、给得起的,都愿意给。

    祝知宜这样一个人,若是真的对谁上了心,他身上那些曾经只局限与朝堂上的敏锐、纤细和洞察便也在情感上融会贯通。

    在很多个梁徽还没有伸手、没有开口的时刻,祝知宜就已经先朝他递过手来了。

    他永远在那里,你只要一回过头,就能看到。

    梁徽屈服沉溺于他身上那种强大的温柔和绵延不息的温暖,他有些没办法地低声闷笑,每当祝知宜这样柔软包容地回应他的时候,那种爱这个人爱到不行的感觉又开始涨满他的心脏充盈他的全身。

    尤其是祝知宜那么认真地纵容他,那么温柔地爱着他,好像他想要什么都有,好像他要做什么都可以。

    那些曾经因为失去过的惶恐、愧疚和自虐被祝知宜温润绵长的爱意洗涤干净,重新滋生出一些其实他配得上、他也值得、他可以索取和占有的底气和安全感。

    许是身体里有了一部分梁徽的血液,祝知宜总觉得自己时常能微妙地感应到梁徽的生理感受。

    梁徽心悸时,他的心脏也会跳得很快,梁徽偶尔夜半胸闷,祝知宜也会跟着醒来,怜惜地为他擦去细汗,抱着他的头轻轻安抚入睡。

    虽然医正说并无大碍,只要不着凉寒、不过劳神便会渐渐恢复,但祝知宜还是一直对其如临大敌严防以待。

    临近年关,政务积压,梁徽忙着赶完手头上之事能在春节能多空出时间陪祝知宜。

    亥时,祝知宜忽觉心跳钝重,直接从凤随宫去了御书房。

    张福海在外间候着,祝知宜同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自己悄声进去,梁徽果然正在疲惫地按着眉心,看到祝知宜时一怔,朝他伸出手轻声问:“怎么过来了?”

    祝知宜扫了眼案牍上的折子,问:“还没批完么?”

    梁徽微顿,抬起眼,颇为微妙地挑了下眉,虽然祝知宜只是随口一问,没有旁的意思,可他就是听出了那么一丝催促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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