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因在于鹿母忽然提出过完年有个人想让儿子去见一见。 许怀砚很快反应过来:“相亲?” 鹿母颔首,手里还捧着一本杂志,边翻边说:“是我一个朋友的女儿,学历很高,性格也不错,正好你们俩年纪相仿,试着交往相处看看。” “日子我们也已经定好了,就初五。” 许怀砚想都不想就拒了:“我不去。” “阿砚。”鹿母声音沉下来,“都已经定下来了,为什么不去。” “没空。” “正月里你还有什么可忙的?” “所以说,”许怀砚气笑,“您问都没问,怎么就知道我没什么要忙的。” 鹿母精致的眉眼间已经隐隐有发怒的趋势:“我都是为了谁才这么费心安排的?你都这么大人了,工作也稳定,下一步自然是要做成家的打算!” “我成不成家真不劳您费心。” “难道还是我的不对?”她眉头皱紧,音量提高,“正好身边就有合适的人选,我只是安排你们见个面,这点事你都不愿意,甚至还要顶撞我吗?” 这场不愉快的交谈发生在客厅,鹿父出门买东西了不在家,只有鹿茗夹在妈妈和哥哥之间,眼见着就要爆发更激烈的真吵,一时不知道该去拉哪个。 忽然许怀砚深吸了口气,从沙发上站起来。 鹿茗仰起脸,下意识地去拉他的手。 轻轻把妹妹的手拂开,许怀砚面无波澜,异常平淡地留下一句:“您要是嫌我在这个家待着碍眼,我随时可以搬出去。” 话自然是对鹿母说的。 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进了房间。 原本的冲动是想直接摔门出去的,可今天是除夕。他半眼垂下,不想闹得难以收场,到底还是忍下了。 在那一声不轻不重的关门声后,客厅的气氛直接降到冰点。 鹿母手里的杂志被“啪”的一声砸到茶几上。 “妈妈……”鹿茗忍不住喊她,语气带着恳求。 “越来越不像话,”鹿母抱着胳膊,胸口剧烈地起伏着,面色难看,“长这么大他有一天懂事过么?” 可是哥哥没有错啊,鹿茗眼睫颤动着,声音极小地反驳了一句。 鹿母还以为是没听清楚,眉心蹙着:“什么?” 鹿茗鼓起勇气又重复了一次:“您别再逼哥哥了,尊重他的想法吧……”话出口时心跳得极快。 果然接下来是一段恐怖的沉寂。 鹿茗低着头,没敢看别处,好一会儿才听见身边母亲充满凉意的声音。 “再说一遍。” 她心脏颤了颤,下意识抬头:“妈……” “鹿茗!”鹿母怒从中来。 似乎就算和离经叛道儿子争吵得再凶都不及女儿这一句帮腔来得更让她火大。 鹿母看着眼前素来乖巧听话的小女儿,眼里盛满了不可思议,呵斥再次响起:“你也觉得是妈妈错了?我辛辛苦苦生下你们两个,给你们创造那么好的生活条件,难道就是为了听你们顶嘴的吗!” “我没……” “够了。”鹿母打断她的话,长长吐出一口气,让自己的情绪不再那么激动,“我要去躺一会儿,你自己反思吧。” 鹿茗睁大眼注视着母亲也走回卧室,又是一声不轻不重的关门声后,整个客厅就只剩下她一个人。 她不想哭的,但心里的委屈还是怎么都无法忽视,眼眶里的眼泪快速凝聚,最后一颗接一颗地滑落出来。 可就算是哭也得压抑着,抽了几张纸巾盖在眼皮上,又搂过靠枕抱在怀里,情绪上来没办法很快收住,干脆整张脸都埋进靠枕里。 很快有只手拍了拍她的背。 鹿茗身体一僵,抽抽搭搭地抬起头。 不知道为什么又从房间里出来的许怀砚正站在旁边,无奈地看着她:“被骂了?” 她没说话,就是泪眼朦胧地继续抽噎。 许怀砚从茶几上抽了张纸巾,轻轻帮她把眼角新冒出来的泪珠擦去,又安抚性地拍拍她的小脑袋。 “走。” 他突然冒出来一个字,鹿茗顿感茫然,连持续不停的抽噎都忘了:“啊?” “走,”许怀砚唇角微勾,像是打定主意,“出去玩去。”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