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哭啼啼的丁九被凤七带出去了,二人坐在门口台阶上,七仔开始安慰这位小老弟,讲述当年他在辅兵营的时候是如何克死全营一百七十九人的。 当年凤七所在的辅兵营一共一百八十人,其中一百二十人都是他同乡,一个活口没留下,即便副兵营也就七仔一个幸存者,可他却坚强的活到现在,对生活充满了憧憬和热爱。 凤七说了,别哭,你才死了一个弟兄,我老七死了一百七十九个,不也没哭吗。 屋内的乔冉听着凤七在那安慰丁九,哭笑不得,秦游却是沉沉叹息了一声。 因为他知道,不是凤七不哭,也不是见惯了生死,而是七仔的眼泪早已流干了。 在东海时,凤七曾和司哲等人笑言,要是有一天三少爷不要他做侍卫了,他就在郭城开个棺材铺过活,因为他曾亲手打了一百多个棺材和墓碑,手艺好的很。 乔冉让乙四去仓房将当年的卷宗都取了过来,放在了书案上。 秦游开始一一翻看这些由骑司书吏记载的内容,乔冉则是为秦游泡了壶茶。 回书院休息了一夜的斐云荣回来了,乔冉也没隐瞒,将事情说了一遍。 斐云荣听的秀眉紧皱,随即坐在了秦游身边,一起翻看三年前关于这桩悬案的记录。 过了半晌,秦游合上了竹简,斐云荣也抬起了头。 “首先确定死因,失血过多,或者说是心脏被扯出来了。”秦游看向乔冉:“你从斐国回来的时候,验过尸体吗?” “虽然是事发半月后才回的夏京验尸,不过从尸身上来看,的确是自杀,除此之外,当时骑司验尸的仵作算是我的半个师傅,验尸的手段,都是他教授于我的。” “那就确定是自杀了。”秦游又看向斐云荣:“有什么想法?” “既然死因是自尽,那么就要知晓因何事而自尽。” 斐云荣面露思索之色,喃喃道:“丁八虽是骑司,却并不是陷阵营老卒,心智不如其他骑司坚韧,应是因某些人或事,心神受损,久而久之承受不住,这才自尽。” 乔冉接口道:“自尽之人,无非因身患不治之症、逃脱罪责、避免牵连他人三种缘故,可丁八却不属于任何一种,学了些拳脚功夫,年轻力壮,又是骑司,身家清白,招收此人时,父母已是亡故,亲族也无一人。” 秦游插口问道:“外面欠了钱没?” “没有,平日丁八交往的都是骑司中的弟兄,皆无金钱往来。” “那就奇怪了,没碰到暴力催收,身体健康,也没犯法,孤家寡人一个,还有稳定工作,单位还分了房子,好端端的怎么会自尽了呢。” 斐云荣指了指卷宗说道:“若是自尽,要么服毒,要么投水,或是悬梁,却从未听说过开膛取心。” “这是中邪了吧。” “古怪不止一处,骑司丁八似不像是自尽,而是像…”斐云荣措了措辞:“像是想要瞧一瞧自己的心。” “八成是中邪了,太吓人了。”秦游打了个寒颤,询问乔冉:“前朝,本朝,有过类似的事情发生吗?” “未曾听说过。”乔冉摇了摇头:“剖心而死,虽有,却都是仇家旁人所为,自己剖心,闻所未闻。” “八成,与怀恩寺监院慧海刘信达有关。”斐云荣站起身,背着手,一边踱步一边分析道:“丁八曾失踪两次,第一次失踪,在郊外,被发现时正在打坐,如同僧道一般,只是无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一个人,好端端的怎么会打坐数日不吃不喝,更不要说此人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