响了好几声,电话被接起,手机里传来一道中年女人的声音,冰冷不耐:“什么事?” 冯海控制着牙尖的颤抖,尽力使声线平静如常:“我刚刚在我家附近看到你让我跟踪的人了,她好像发现我了,一直在这边转悠。” 那边沉默了一会儿,冷淡地说了声“知道了”,就将电话挂断。 嘟嘟声在安静的屋子里响起,冯海小心地看着秦昭宁:“可,可以了吗?” 秦昭宁点点头,展开一抹笑。这个笑和刚刚的似笑非笑与嘲讽都不一样,她似乎真的很高兴,桃花眼尾微微上挑,眼角的痣生动秾丽。 她起身,理了理衣摆,将铁棍放到沙发上,从口袋里抽出一张湿巾,慢条斯理地擦干净沾着铁锈的手掌。 这幅模样让冯海从心里感到害怕,他当年在杀那个人之前做的动作,与秦昭宁如出一辙。 五年过去,身份似乎来了个调换,如今他是任人宰割的鱼肉。 大概是因为有记忆加成,他害怕得浑身发抖。 可出乎意料的,秦昭宁擦完手之后,将湿巾攥在手里,什么也没做地离开了房间。 直到关门声响起,冯海才松了一口气。 手腕大概是骨裂了,疼得全身都抽搐。背上也疼,估计已经肿了起来。 他忍着刺骨的疼,从地上爬起来。这地方已经不能待了,他紧皱着眉走到柜子前,拿出抽屉里的钱揣进兜里,一手扶着怪异垂耷的手掌,跑向门口。 刚一开门,他忽然对上了一个黑洞洞的东西。 “警/察。” * 从筒子楼出来,雪似乎又变大了一些。这座城市很少下雪,往年冬天里只是冷,冷得骨头都疼。 可今年,鹅毛大雪纷纷扬扬,划出一个好看的弧度,轻轻地飘、慢慢地落,淹入积雪之中。 秦昭宁没开车,沿着街道慢慢地走。路边有卖烤红薯的,是个老爷爷,大大的烤炉立在路边,后面摆着一张小凳,老爷爷穿着一件墨绿军大衣,手伸在袖子里,困顿地垂着头。 秦昭宁走过去,拿出手机:“要一个烤红薯,多少钱?” 突然有声音,打着盹的老爷爷一激灵,手从袖子里伸出来:“要大的小的?” “拿个大的。” “好嘞。”他抽出一个小抽屉,将烤红薯拿出来一称,包好递过去,“十五块三,给十五就行。” 秦昭宁扫码付了钱,拎着烤红薯离开。刚出锅的烤红薯,隔着塑料袋都能感受到热气。 她指尖碰了碰,被烫得缩回了手。 临近年关,沿街的人家陆陆续续在门外挂起了红灯笼。时间不早了,没几家开着门。 纷纷扬扬的雪继续下,落在屋檐,落在灯笼上。红色的光映照着飞扬的雪花,它飘落的轨迹渐渐清晰起来。 秦昭宁在屋檐下避雪,叫的人还没来,她捧着烤红薯,轻轻掰开一块。 褐色的外皮又薄又脆,一剥就开,中间的瓤是金黄色的,还淌着蜜。香气在寒冷的空气中袅袅飘散,秦昭宁吸了吸鼻子,咬了一小口。 好甜。 她捧着烤红薯暖手,露在外面的鼻尖微微泛红。一抬头,屋檐上结的一小段冰棱掉落下来。 秦昭宁忽然弯着眉眼笑。 十岁那年,厘镇下过一次大雪,道路结起了一层厚厚的冰,学校又在坡上。 外婆告诉她这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