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红的印章,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 白纸上忽然晕开一团水渍,宋灼抬手擦掉,可下一秒,又一滴水珠落下。 擦不尽的水珠将文件的一角染得发皱,宋灼猛地仰起头,紧闭着眼睛,后脑抵在椅背上。 雨水砸在窗户上的声音变得愈发明显,眼眶热得灼人,喉结也随着紊乱的呼吸上下滑动,像克制着什么,胸腔上下起伏,幅度越来越剧烈。 他忽的抬起手,用力压在眼皮之上,掌心渐渐晕起一片濡湿。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做了个艰难的吞咽的动作,遮住眼睛的那只手上抬着抓了抓头发。长呼出一口气,宋灼睁开泛红的眼眶,视线在车内搜寻半圈,找到了手机。 他调整好呼吸,拨出一个号码。 对面似乎就等在手机前,才打通就接了起来,声音焦急:“秦总,怎么办啊,我还是联系不上张经理。” 宋灼垂着眸,声音平静:“秦总这几天抽不出空,让我处理这件事,你通知负责这个竞标案的同事今晚线上开个会。” 对面一阵安静,有些犹豫:“这,要不你还是让秦总接个电话吧。小宋,我知道你很厉害,但这不单单是编程的事,总之就是很复杂,你让秦总做决定。” “这就是她的决定。”宋灼看着那张显眼刺目的股权转让协议,语气带了几分不可商量,简单明了地道:“耽误你们一点时间,待会儿开个会。” 秦昭宁既然把长空给了他,他就得守好。在她醒来之前,他都得替她好好守着。 挂了电话,宋灼开车回去,他身上被雨淋湿了,看起来有些狼狈。洗了个澡,他径直进了书房,打开电脑开了个线上会议。 原本好好的除夕夜,被这突如其来的事情弄得一团糟,负责这个竞标案的几个人面容都有些忧愁。他们连着做了几个月才弄出来的方案,费了多大心血大概只有自己知道。 可招标在即,方案却被泄露了,管理层一个也联系不上,只有一个看起来还没出社会的少年,在给他们开着临时会议。 看着屏幕里垂头丧气的众人,宋灼敛了敛眸,平静地说:“谁主要负责的,把之前的方案说说。” 听到他问话,有人主动出来将先前的方案汇报了一遍,末了低下头,提醒道:“年后就要竞标了,现在做新的软件概念肯定来不及了,咱们应该想想怎么把损失降到最低。” “谁说来不及的?” 提议的话卡在喉咙里,他们循声看去,电脑屏幕那端的少年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眼神却坚定而自信:“不是还有十天才竞标?只要还有时间,就有机会翻盘。” 重新规划了一下分工,宋灼给自己认识的人打了电话。 忙完这一切已经十一点多了,他抬手按了按疲惫的后颈,拿上钥匙出门。 秦昭宁已经出手术室了,危险期还没过,现在正在icu观察。 她出事的消息被霍修予及时封锁,一点也没透露出去。住院部顶楼的独立病房被包了下来,只等她从情况稍微好转就从icu秘密转移到这里。 重症监护室的大门紧闭,这个点也不能进去探视。宋灼到医院的时候,墙上的时钟刚好指到五十九分。 除夕快过了,在外面所有人都满心期待着新年到来的时刻,医院走廊里安静得出奇。 宋灼站在icu病房外,抬起手,指尖抵着大门,然后整个手掌覆上去,掌心贴着冰冷的门板。 十二点。 他轻声呢喃:“生日快乐。” 里面的人不会听到,可他还是有许多话想说。于是不管这样是不是显得奇怪,隔着门板,他自顾自地道:“奶奶以前总跟我说,过年的时候小孩子是可以许愿的,上天听到了,会帮乖小孩实现。” “我小时候一个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