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的春光,又缓缓提起落在地上的裙据,一件一件帮她穿好。 “好了,没事了。” 清歌的泪还在眼眶中打转,好强的性格不允许它落下。班媱只能竭尽所能地为她遮挡住更多的攻击,小声地辅以安慰。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她年岁尚小就因家中事故没入教坊司,从大家闺秀转为任人欺侮指骂的浪荡红尘,如今再当众揭开痛楚伤疤。 没有家族护佑,清歌最引以为傲的自尊心,终究还是要被人践踏。 黄庆当下了然,怒喝杜飞廉:“你还有什么要狡辩的吗?” 杜飞廉当下哑口无言,还想要狡辩两句,却找不到任何措辞,只能一个劲地喊冤。 他千算万算,怎么也没想到清歌会出来作证。她明明流入烟柳,还这么骄傲。怎么会甘心将身体缺损当众展示!他越想越觉得不甘心,当即就要反抗。班媱却直接将清歌抱到一旁,牢牢护在身后,叫他靠近不得半步。 “放肆,公堂之上你竟然还想要袭击证人!”黄庆威严再加几分,直接喝令衙差将他扣死。一桩跨越八年的案件,牵扯出如此多的受害者。 无辜死亡的孩子,为姐复仇的玉珠,誓要揭发的清歌。一张罗织了八年的权势之网,终于在今天被捅破。班媱看着玉珠,又看看身边的清歌,几乎都要气得泪下。 杜飞廉与杜鹤再无翻身之日,他们有爵位在身,故而只是压入大牢等候圣裁。班媱不知他们会受到何种宣判,但总归是逃不过一死。 热闹散尽,她扶起清歌就要送回教坊司,郑暄跑来相助,却被她直接甩开。 郑暄有些失落,主动向她坦白:“事已至此……我带清歌姑娘来,也只是希望这罪行广告天下,别让那杜家逃脱了罪名。” 可班媱却不买账,当场便出声质问:“好一个事已至此!事已至此就是要逼人来袒露伤疤吗?” 郑暄不愿在此处与她争执,欲言又止。 玉珠站在郑暄身后,幽幽地看向班媱身后的清歌,温情而汹涌。目光相交,命运在无形之中拧出一根绳索,将她二人连缀在一起,又再度剪开。 无声的对视,班媱不知道她们都在想些什么。她暂别玉珠,独自带着清歌离开。 门口剩余的围观者为她们让出一条路,是避让更是避讳。明日的澹京城会喧闹成什么模样,她不知道,只是热闹终将会过去,清歌和玉珠的未来,才是叫她最最看不清。 她花了笔银子就叫掌事给清歌放两天假,连带空出问春来照看她。 入夜,她飞快就上了青林寺。 傅九渊伫立在小佛堂中,似是早就知道她要来。 佛影森森,他默不作声。班媱一步步踏上台阶,等不到他的转身。 “我问你,玉珠是你的人?” 一个囿居于青楼的女子,纵使再有眼力再能洞察,怕是也很难从文川爵儿子手中救下一个将死之人。而她既然已经筹谋多年,又怎么会甘心在事情已经被揭露出来这么久后,才跑来呈现证据?若是幕后没有高人拨弄,班媱绝不相信她能有那般能耐。 傅九渊背对着她,没有出声。 “好,你不出声,我就当你点头了。那我再问你一句,郑暄也是你的人?” “我早该想到,世界上哪有那么凑巧的事?你让我去找司华年,又不忘提醒我让郑暄做中间人。司华年生了病,郑暄为他中途停车,刚好就停在那出事的地方。他无意中丢了绣囊,我和云碧为他去寻,绣囊便又刚刚好落在尸体边上。你不觉得,这一切都太凑巧了吗?” 她的质问掷地有声,字字句句都敲进傅九渊心里。 他知道她聪明,早晚会发现这些联系,却没想过,这一天会来得这样快。佛影之下,他转身面向班媱,抬眸便撞进她的,愤怒得炽烈而忧伤。 “阿媱——” 他刚刚开口,却被班媱打断。 “杜家的事,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傅九渊吞咽口水,平静道:“半年之前。” “半年之前?那就是在我初初上山之时,你就知道了。”班媱有些落寞。 “傅九渊,我说过,为了你,我不怕涉险。可是你万万不该瞒我,不该骗我。倘若你早就知道这一切事端,早就告诉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