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有对突厥的不屑,他提笔将信件的内容誊抄下来,然后装入竹筒再用火漆封好。 “给殿下送去,他自然知道此时此刻,应该做什么。” …… 该做什么? 赵衍慎攥着纸张的手紧了又紧,他自然明白这封信的意图究竟是什么。 做吗? 要做吗? 不做吗? 一个又一个问题狠狠鞭笞他的内心,耳畔仿佛能听到江家众多人对他失望的声音,眼前仿佛能看到母后在冷宫中日渐沉寂的身影。 他该如何? 赵衍慎的眼神渐渐坚定起来,他将目光从浓重的夜色中收回,落到手中已经不成样子的情报上—— 骤然抽刀划破了自己的手掌,血迹将信洇湿大半,字迹难辨,他等血迹干了,这才重新将信密封到竹筒中,扯乱自己的衣袍,仓皇命人准备车马,向皇城奔去。 …… 天未亮,太子赵衍慎便衣衫不整地直奔皇城,一路神色惊慌,早起的商贩百姓都看到了他们的太子如此不顾形容的模样。 满头雾水,禁不住窃窃私语。 眼下叛乱已平,坏心眼的官员接连被惩治处罚,国子监的祭酒大人频频在街头公开讲课传授知识,怎么看怎么是太平之兆,怎的这太子现在慌里慌张手忙脚乱的? 在西都城中,不管什么消息从来都传得飞快,不出一个时辰,就已经传到了庄良玉的耳朵里。 是叶瞳龄说的,他早上溜出去到摊子上吃早饭,听别人提起的。 他不喜欢太子,所以爱看热闹,回来之后就跟庄良玉分享自己听到的热闹。 叶瞳龄一边啃手中的酥油饼,一边好奇:“你说,这太子到底是有什么十万火急火烧屁股的事,能让他急成这样?” “本来就不招人待见,现在还搞这副样子,这不是更让上头那位不喜?” 顺德顺德,德兴四海,赵肃胤姑且不论他作为一个皇帝的功绩如何,至少其德行无错,否则也不会用顺德做号。 庄良玉没说话,食指无意识地摩挲大指,眼中流露沉思,神色愈发凝重。 显然猜测到了什么。 在叶瞳龄回神那一刻,庄良玉收了自己沉思的神情,抬手挥了挥,以示嫌弃:“别在我跟前碍眼,回去准备上课了。” 叶瞳龄呜呼哀哉一声,“新官上任三把火,升官之后忘兄弟啊……” 然后被庄良玉一个纸球砸了出去。 仅仅只是一节早课的时间,消息便已沸沸扬扬传遍了整个西都城。 忠国公府派人来给她传口信,让她今日空闲之后回家一趟。 直接证实了庄良玉的猜测。 是萧钦竹出事了。 庄良玉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似乎耳鸣了一瞬,声音像是被隔在外面,根本传不进耳朵里。 “什么事?”她再次问道。 “夫人和老爷请少夫人方便时回家一趟,大郎君现在下落不明,需要商量对策。” “……好。”庄良玉费了些力气才将这个字说出来,“你先回去,我收拾好之后就即刻回家。” 庄良玉转身,从容不迫地回到自己的书房,将今日的工作做好安排一并交给自己的副手,在确定三日之内国子监的工作不会出现任何状况之后,这才带着萧安萧远回萧家。 一路上,庄良玉的掌心一直在冒冷汗,险些握不住缰绳。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