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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报告,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连续几天只睡了三、四个小时,单纯阅卷看报告就总是犯睏,尤其入夜后周围的声音少了,更是适合打瞌睡。

    正想起身活动一下四肢时,手机萤幕一亮,震动随后而起,他瞟了一眼来电显示便迅速抄起电话。

    「喂,妈,找我干嘛?」

    「你回来的时候帮我买一包素麵,刚刚在准备东西的时候才发现没有了。」

    他拿起笔,在旁边的便条纸写下购物清单,「还有别的吗?桓逸喜欢的水果或零食?」

    「那再多买一盒蛋吧,其他我都已经买了。啊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家,明天一早就要出门了。」

    「快了,剩几页报告我看完就走。」将文件往后翻页,纸张摩娑啪沙啪沙地响。

    「好,记得吃过饭再回来,你爸以为你不回来刚才把菜收了。」

    他漫不经心地应声,草草道别后切断通话,仰头靠在椅背上,抬臂用手背覆住双眼,轻闔养神半晌才继续阅读馀下的报告,但后面郭建宇友人的问话纪录都与不久前查车祸案时相差无几,还看不出能否查出新线索。

    办公室敞开的门板被人轻敲两下,在夜间的闃寂里尤似空谷回音。季桓生知晓此刻只有他一人留守,当即站了起来望向门口,就见已经脱下白袍证件的贺铃倚在门边,一贯的如玉笑顏像是点亮夜晚的光。

    「加班辛苦了,我来给常检送调查报告,他下班了吗?」

    「还没,但还在开庭。你先放他桌上吧。」

    贺铃自然地走到常易霖的位子将公文袋放下,相隔几个位子,看见他桌面上显眼的黄色便条纸,纤指一抬锁定目标,问道:「那个便条纸能给我一张吗?我记一下送达时间。」

    「当然,请用。」他撕下一张递去。

    贺铃笑着接下,一声谢如挟春风新雨,润物无声。

    常易霖曾戏称北检署专以繁重业务为素材出產行尸走肉之人,法医室也不例外,工作量与检察官比之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还经常与尸体为伍,也许有天面有「尸」相都不奇怪。

    可贺铃从未显露疲态,初识至今每回相见,她总是唇边噙笑,眉眼如月,似向阳而生的花朵不带一丝阴霾。

    「季桓生,你吃过饭了吗?」

    「还没,打算看完这份报告,回家的路上随便吃点。」

    「那要不要跟我一起吃?今天前面那条街上的麵店两人同行有打折,本来想跟学姊一起去,但她临时有工作进来。」贺铃睁着晶亮似夜星的双眼,垂落的眉尾携着小姑娘特有的骄气配上语中隐隐带着的期盼,季桓生的脑子彷彿被人投下一颗核弹,将理智炸成千束烟花。

    他相信能拒绝这种邀约的绝对不是普通人。

    所以只是个普通人的他答应了。

    十多分鐘后,两人一起出现在街边的小店里,在服务生的带领下于窗边的位子落座,刚好因为加班避开用餐尖峰,他们才能有个不错的位置。贺铃似乎来过很多次,菜单也没翻开直接就在点菜单上画下记号,顺便给第一次来还在翻看菜单的季桓生指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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