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 归云欢快地打了个招呼,抓起方子衿的一角衣襟在地上抹了抹,勉强清理出了一小片干净的地方。 玉凌也没有在意,径直盘膝而坐,自顾自地给自己倒了碗酒。 “师弟,你你……你忙完啦?”方子衿忽然有些口吃。 “没有啊。”玉凌端起碗喝了一口,只觉再烈的酒都有些寡淡无味,索性又放下碗道:“但也不着急,明天再说吧。” 一向活跃跳脱的言碎月半天没憋出话来,最终期期艾艾地说了句:“那有没有我们能帮忙的?” “你们先休息一下,后面再安排吧。” 玉凌一眼就看出来言碎月受了不轻的暗伤,下意识提醒道:“没见你什么时候这么嗜酒如命了啊?你再多喝几碗,恐怕又得回参流星躺着了。” 他本来想玩笑式地调侃两句,但不知为什么,用平淡的语气说出这样的话,却反而像是在说教。 言碎月讪讪道:“不喝了不喝了,听你的。” 见他恋恋不舍地放下酒碗,玉凌不禁摇摇头,抬指一弹,一道白光便浸润而过,在场众人或轻或重的伤势瞬间便痊愈如初。 “来,接着喝,敬咱们盟主一碗!”杨昭可咧嘴一笑,豪爽地一饮而尽。 “你们真是……不行,我得慢慢喝。”徐澈见众人都痛快地干了一大碗,只能苦笑着一口一口喝完。 “澈儿的酒量怎么没一点长进?都悟道境的人了。”言碎月嫌弃道。 “……他就是觉得不好喝而已。”玉凌顿了顿,终究没有跟着一起说出那个亲昵的称呼。 他话音落下后,场间又陷入了安静,众人面面相觑间,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纵然方子衿几次三番努力地挑起话题,也很快就三两句结束。 玉凌感觉到了众人的拘谨和不自在,明明他已经将一身修为尽数压制收敛,就像普通人一样坐在众人中间,但仍显得多余,而格格不入。 仿若一个外人。 于是他慢慢站起身,状似无意地道:“我忽然想起尼拉贝还有事跟我说,那我先走了,回头再聚?” “啊?小凌儿你才来没多久啊,再吃点呗?”归云很是失望。 玉凌没有应答,只是看向了方子衿。 “呃,那师弟你先忙吧,正事要紧。”方子衿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多说什么。 玉凌又扫了一眼其他人,言碎月赶忙道:“你忙你的,我们这随时可以再聚。” “好。”玉凌点点头,拍了拍衣襟上的灰尘,转身便走。 他走得很慢很慢,直到走出十米后,没有听到任何人的挽留,方才加快了脚步。 方子衿望着玉凌独自离去的背影,神情纠结不定。 “要不……我还是叫师弟回来再喝两碗吧,这酒还剩了一大半呢。” 他咬了咬牙,豁然起身,刚打算追上玉凌,却看到远方一道人影从一面断墙后绕了出来,走到了玉凌身边。 “凌儿,你现在有空吗?有些事想跟你商量一下。” 方子衿很快辨认出来,那是玉清玄,师弟的父亲。 “行。”玉凌也没废话,与玉清玄并肩而行,不一会儿就消失在了众人的视野中。 不知为何,方子衿突然感到了一种说不出的难过,有些颓丧地坐回了原位。 他知道,有些事情一旦变了,或许就再也回不去了。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