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照无言苦笑,可那纸上简短几句,就让七海哑口无言。 不错,当事人的痛苦,他这个旁观者并不能感同身受。现如今,赵照已经变成这样,即便能够和自己的师妹一时半刻,谁又能保证,他不会突然死去? 七海沉默了,他又写。 【可你不娶,罗敷姑娘只怕会非常伤心。】 赵照看着纸上几句话,捂嘴痛哭。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七海想了想,出去了。 恰好在走廊里,碰见同样坐在那里的罗敷。 罗敷听到声音,几乎迅速擦掉了眼泪,惊喜地跑过来,“恩公,我师兄怎说?” 七海触触鼻翼,言简意赅,“你师兄深爱你,但他不想拖累你。” “我不怕拖累,我……我只想跟他在一起!”罗敷抓着七海的袖子,恳求道,“恩公,您帮帮我们,求求您。” “我倒是想帮,可是你师兄太喜欢你了,他不想让你的一辈子因为他给毁了!”七海哭丧着脸,摊着手,“我但凡有一点儿办法,就帮你们了。可我不是神仙,除了帮你们逃离此地,并没有其他的法子。” “……恩公,我求求您了,我……可以照顾我师兄一辈子,真的。”罗敷额头点地,期待地注视着七海。她跪在地上,两手还抓着七海的袖子。 七海真是被她的倔强打败了。 他呼了一口气,拿剑气冲冲地下楼,想了想,又折回去,“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说完,又骂,“你想照顾你师兄一辈子,也得看你师兄能不能活一辈子啊。你嫁给你师兄以后,他中途撒手人寰,你怎么办?他身带奇毒,现在是药养着,你若嫁给他,你以后的孩子也要跟你师兄一样,受这病痛的折磨。你的孩子以后成了亲,又去祸害别人的孩子。我说……这样就是你期望的?” 骂完了不解气,七海又拿脚踹柱子,脚尖吃痛,疼得七海眼角直翻眼泪,“再说,你年轻貌美,你师兄若死,你是要守一辈子活寡,还是再嫁,你底子不差,再嫁也没难度,关键,你以后孩子怎么办?!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七海握着剑,走得飞快,“还有,别叫我恩公。我叫七海。” 他从楼梯下去,都还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不过,到了楼底下,长呼了一口气,七海又觉得自己刚刚语气太过生硬,实在不是他的风格! …… 安之若看着回到跟前的七海,闷声闷气,和大胡子面面相觑了一眼,愣住了,“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一拍桌面,筷子被震高,七海握筷,迅速地夹住了桌面上的猪蹄,“我刚把罗敷骂了一通!” 安之若是个知礼的,听说七海怒骂姑娘,胡须随着笑意颤起来,“你……你说什么了?” “她不听话!” “老大,你把人家怎么了?”吃着花生米的海之岚听到起兴处,抬起头,纳闷地问。 安之若脸红了红,大胡子不怀好意地笑笑,七海更怒了,“我说你们两个,思想能否不要这么龌龊?” “七海兄弟细细说,之若洗耳恭听?” 海之岚喝了杯酒,急切状,“是啊,老大,你慢慢说嘛,那么着急做什么?” 七海合着眼,拿着筷子,狠吃了一口猪蹄,末了,温和地看着两人,“罗敷此次进京,是为寻夫,这位赵照,就是她的未婚夫。所以,她想嫁给她?” 这耐心地讲解情况下,七海又是那精明的神色,亮亮的瞳孔里,满是无法言喻的活力。 “他二人的事儿,七海兄弟也掺和进去了。”安之若举着酒杯,触唇未饮。 七海又小题大做地拍了桌面一下,“关键是这二人不能成亲啊。” “为何?” “赵照快死了?” “为何?” 海之岚都听不下去了,不耐烦地同安之若解释,“他人死了,罗姑娘不守活寡了么?” “我是想问,赵照……为何会死?” 七海托着下巴,“他跟我说,自己中了毒,命不久矣。” “然后呢?” “然后快死了,罗姑娘要守活寡啊。”大胡子又难耐,又无语地回。 “……”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