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太子殿下醒时,太子妃云若并不在身旁。 看着剑升,他揉了揉太阳穴问,“太子妃呢?” “太子妃出宫了。”剑升平静地回答。 “她去了哪儿?” 太子殿下刚问出口,就突然意识到,太子妃可能要去见的人,内心隐隐不安。 谁想剑升将留下的书信从案桌上拿过来。太子殿下一瞧,这才确定,她要去阙无英的府上,见姨娘。 当年那件事儿,她还是忘不掉。丧子之痛,想着也是该解决了。 太子妃突然登门,府兵赶紧通报,没多久,阙无英出门相迎。 “阙将军,失礼了。”太子妃云若言简意赅地说,“本宫想去见见她,可以么?” 阙无英躬身,握着两手,抬起头,那一刹那,他思量着,恭敬地让出路来,“娘娘请。” 有人引路,将太子妃云若带到密室。 云若把亲自做的饭菜放在月贵妃的跟前。 月贵妃看到太子妃云若,情绪有些激动,双腿往后蹬了蹬,似乎有些害怕。 太子妃云若见到她这副模样,恍惚明白了,她苦涩地讽刺,“贵妃娘娘,云若从未想过,咱们会在这里相见。” 月贵妃啊啊啊地看着云若,眼里恐惧,想来也是因为担心太子妃云若因为丧子之痛报复自己。 果不其然,太子妃云若从自己的袖子里,拿出孩子的小肚兜,她笑嘻嘻地,看着月贵妃说,“姨娘,哦,不,贵妃娘娘。如果不是您,也许……也许这个时候我的孩子应该很大了,或许……或许她会唤我一声母亲。” 她明明在月贵妃的面前那样得意地笑着,她应该觉得畅快淋漓。应该觉得大快人心。 仇人啊,她天天惦记着的仇人啊,她时时刻刻都想为儿子报仇的对象。 然而,真就看到月贵妃遭殃了,看到她狼狈不堪地坐在自己的面前,云若却高兴不起来,反而非常同情她。 肚子太大,她蹲身非常困难,可以说,是跌下去的,“殿下为了你,已经触怒了父皇。但是父皇并不希望查清此事儿,还你公道。” 这句话对月贵妃是一个打击,她忽然双膝跪在地上,朝着面前的太子妃云若磕头,她咿咿呀呀,像在求饶,求原谅。 “娘娘不用跪我,云若承受不起。”太子妃云若抹了一把泪,泪珠盈盈,“也许这就是报应,你害死了我的孩子,所以老天有眼,你这样了,父皇都不愿意来看你。” 月贵妃神色惊慌,她退后,瞳仁很亮。面容被毁地疼痛,都不如被陛下伤害的心痛! 在被太子妃激怒下,她猛地咳出一口血,良久,她嗓音浑浊地说出这样两句话。 如同咆哮。 “姐姐,原来……原来你没有……没有骗我。”情绪激动,她晕过去了。 阙无英请了大夫,而太子妃云若在丫鬟银杏的搀扶下,从将军府离开。 她走得很慢,失魂落魄。 快上马车时,才转过来问阙无英,“阙将军,她什么时候离开帝都?” 阙无英拱手回答,“回太子妃,明日她就得出发,恐怕……她永远都回不了帝都了。” 月贵妃面容被毁,嗓音已哑。北昀国细作替代了她的身份,即便陛下还她一个清白。也到底不能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皇帝是以这样的方式,抛弃了她。 当然,皇帝也许不知道,月贵妃跟如皇后不同,她这个人爱得太卑微,即便如同行尸走肉,她也会答应陛下,完成对方所想。 让自己承担了北昀国细作的身份,那么皇宫里那位活着的北昀国细作,就是他们手里的一颗棋子。 一颗可以搅动风波的棋子。 —— 七海坐在屋顶上吹冷风,风清扬从房间里出来,举了自己的手中的酒杯,笑着问,“在做什么?” “在想月贵妃的事儿!”他两手枕着后脑勺,风清扬看他想得那么认真,不觉一跳,落在屋顶。 扬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