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无恙!”赵公公往跟前凑了凑,“陛下,安阳王让老奴带了书信给你。” 皇帝伸手,“拿过来瞧瞧。” “是。”赵公公将书信拆开,两手呈上去,递给了陛下。 陛下踌躇片刻,迅速地将纸条拆开,不由地纳闷半晌,心里琢磨了下,将纸条打开,便看见几行字。 “荒唐至极!” 陛下动怒,将纸条拍在案几上,任谁都能看见,他恼羞成怒的脸颊。特别是青筋爆起时,不经意间扯出来的冷笑。 虽然这么震怒,但赵公公还是非常平静。也许在皇帝身边,待的时间够长,见惯了皇帝动怒,所以他也就无所畏惧了吧。 “七海山庄的人,当真武功了得。当年出了一个寒沉,现在又多了一个七海。”陛下咬牙,想着自己派了那么多的杀手,到最后一个也没有活过来,心里不免绝望。 皇帝九五之尊,都是讲究颜面得。现如今始终杀不得七海后,他的心里会有些难堪,甚至怀疑自己培养的那些死士。 连一个王府护卫都解决不了,如何对抗北昀国的铁蹄。 “传安阳王入宫觐见!” 赵公公领旨,赶紧下去了。 四月中旬。 安阳王府。 又下了大雨。 “何当共剪西窗烛,巴山夜雨涨秋池!”七海坐在屋子里,对着窗外,想起了这首诗。 恰好何必的风清扬听见,他推门出屋,现在门口,笑得合不拢嘴,“你在念什么?” 七海撑着窗沿,懒散地偏过了脑袋,“念一首诗。” “这是什么诗?”风清扬儒雅地看过去,他的面颊里,藏不住的愁意。多看两眼,都觉得她有问题。 “嘻嘻,不告诉你。”七海还是那没心没肺的笑,他一踮脚,就坐在窗台上,郁闷地跟风清扬说,“哎,我最讨厌下雨天。” 风清扬想了想,不明白,“为什么?” “没为什么,讨厌了,就讨厌了呗!”他枕着后脑勺,直接下了腰。 此刻再往上看,屋子倒了,有水珠从房檐上掉下来。 滴答,滴答,滴答。 这声音很柔和,很有节奏。 “雨声打在台阶上,好听。”七海坐起来,抬了只腿,目光炯炯,“公子,我见了二皇子。” “太子殿下已经死了,他底下的那些大臣,二皇子最多提醒一二,倒是……”风清扬神色郁郁,目光哀婉,“云老一家。” 云老曾经是东宫太子殿下的依托,后来为了拯救自己的孙女,太子妃云若,他血洒大殿,慷慨陈词,为了正义力劝陛下。这等凌云壮志,这等英雄气概,实在令人佩服。 况且,他忠心受挫,悲愤交加。陛下又因为他所做之事儿,感到痛恨,冤枉他欺君罔上,勾结乱臣贼子之过。 云霁将军是云家唯一一个为国尽忠的人了,而且对方还在边塞应敌。就算皇帝心里有收取云家兵权之意,但这个时候,却不敢轻举妄动。 故而二皇子没有借题发挥,皇帝也暂时收了心,总算没有借故对付云家。 也正是因为云家没有遭受这样的苦难,所以风清扬才会觉得奇怪,“云家无事儿,是不是你做了什么?”风清扬如此笃定,这背后的理由。仅仅是因为,他知道,二皇子意图拉拢七海。 七海点点头,“嗯。没错,是因为我。” “你答应了二皇子?”风清扬刚开始还比较犹豫,此刻却变得迷茫,“七海,你可知,此举太过愚昧?” “也不尽然。”七海乐呵呵地望着风清扬,感慨道,“公子,朝堂上,能同二皇子作对地,无外乎就只有太子殿下。如今太子殿下已死,他已经没有了任何阻碍。” 听着这话,风清扬的眼角滑过一丝凄楚,“既然如此,那二皇子为何会答应你,不对付云家?” 七海从窗户跳下来,明亮的眼睛闪烁如星辰,“因为是我自己讨到得啊。” 明明是自己努力讨到的机会,却偏偏不觉得难过,反而有些不言而喻的神气。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