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家仆看着他们的公子,自从七海护卫一走,他的心境都变了。 时而疯狂,时而迷茫,时而惆怅。 他们看着风清扬的背影,思虑了一阵儿,安阳王风于则责骂两句,家仆就去了厨房,烧水。 不无所料,他们公子又折腾了几日。 几日高烧不退。 找了大夫来看,安阳王听说了症状,让人带着大夫到账房处取了银钱,离开了。 坐在凳子上,他又伤感又痛心。 他思量着七海跟自己说得那些话,不安地在房子里找来找去。最后在风清扬的柜子里,找到了那瓶药。 药瓶里的药已经全部被吃没了。 只剩下一个空瓶。 安阳王看着瓶子,痛不欲生。 “清扬,清扬……”他扑倒在床跟前,抓着儿子的手,仓皇落泪,“你为什么不听话,为什么不听话爹的话啊?”将那些药吃得干干净净,这是不打算再活下去了么。 安阳王风于则握着儿子的手,这么多年,他保护儿子这么多年,目的就是希望不要有人伤害他。 可现如今,他的儿子身份暴露了,按照皇兄对兰姑的感情,一旦知道清扬是他的儿子,绝对不会任其就这么伪装下去,不管不顾,置若罔闻。 他想到这些,愈发痛苦起来,“清扬,你醒醒啊,看看爹啊,看看爹啊。” 战场上再多的艰难险阻,他都没有想过投降,都没有因为尴尬的处境痛哭过。 可一到了他儿子风清扬的身上,就忍不住痛苦起来。 他想到那些年,他背着儿子一起在院子里放风筝。 他想到那些年,他给儿子讲他英雄的故事。 他想到那些年,儿子在教书先生面前,聪慧过人的时候。 他想到那些年…… 那个时候,他的儿啊,他一直保护得很好。日日开心,没有太多顾虑。 虽然身体差,但和他这个父亲之间,哪里有这么多矛盾。 他们父子彼此信任,彼此安慰。 可现如今,他的儿子指着他的鼻子,诘问。 为何要救他,为何要让他这么痛苦! 听到那些话,他的心里头,就像一把刀狠狠地劈开肺腑,痛彻心扉。 屋外的雨下得更急了,直接掩盖了他哭诉的声音。 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 三日后,风清扬清晨醒来,他好像梦到了可怕的事儿,一下地,就穿了鞋,拉着家仆的手打听父亲安阳王。 “公子,王爷入宫去了。” “入宫?”风清扬回头看着窗外,天已经晴了,四周空气清新,被大雨洗刷了几天的树木,干净地脱去了尘土。 安阳王下朝回来没多久,就有人来报,说是七海返回帝都了。 守城的护卫亲自将这件事儿告诉安阳王,还表示,回来的七海大人,同平日大相径庭。 不爱笑,不喜欢说话。他们同他打招呼,他也不回答。只牵着两匹马,马背上坐着一个女人,红肿着眼睛,双手被束缚着。面色单纯,眸光可怕。 “他……他真地回来了?” “是真地,王爷,属下亲自问过,现在人在四月茶楼里。好多纨绔少爷因为觉得稀罕,还聚拢了看他呢。” 七海将闻步知抱到自己的位置上,安顿好,就在那儿等待一个人。 陈露白,孟绫以及陈岁荣三人打马球回来,瞧着茶楼二楼人烟稠密,不觉吃惊。 下得马,奔进茶楼。 一上二楼,瞧见七海,三人对视一眼,奔到跟前笑了。 “嘿,七海兄。”孟绫世子奔到跟前,他的手放在七海的肩膀上,“这几日都不见你,去哪儿了?” 七海回答,脸上没有表情,“回了一趟七海山庄。” 他是非分明,不会将仇恨发泄在自己的朋友身上,他令店小二给所有人都泡了热茶。 几人对面坐下,觑着七海时,只觉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