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知知食指在桌上点了点,似是明白过来,小声问:“你饿了?” 也不知道太常寺的人怎么想的,可能觉得国师只要食甘露,饮清风,他那一桌净摆了些名贵纤细的花草,美丽是美丽,但是光看能饱肚子吗。 难怪睢昼被饿得脸色都有点黑了。 他的原意,当然是想让鹤知知将旁人剥的那盘果肉挪开,并且让鹤知知自己知情识趣,多看他一些,不要只顾看着旁人。 但他当然不会去指责知知会错意。 于是睢昼轻轻点头,伸手去端状元面前的那个盘子。 他自己拿开也可以。 鹤知知眼神唰地跟了过去。 倒不是嫌弃状元郎,但睢昼一向好洁,经过陌生人手的食物,他怎么会愿意吃。 鹤知知飞速端起另一盘点心,塞进睢昼手里。 “来,你吃这个。” 她为何,如此护着那盘核桃? 睢昼暗自咬紧唇,难受地瞥了鹤知知一眼。 “公主殿下。” “嗯?”鹤知知应声。 “我有话同你说。” 睢昼握着衣袖边,面对面站着,一双清冷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她。 清风拂过国师大人的身姿,疏朗且俊逸,好似人间谪仙。 看向这边的人越来越多。 鹤知知起身道:“那我们另寻一处。” 一边往出走,鹤知知一边不忘端起那盘点心。 要离开前,鹤知知顿了顿,回头对还坐在那儿的裴绪说:“你不用等我了。” 裴绪讷讷地点点头。 听到这话,睢昼的脸色才好看了些。 也没再看裴绪,拂袖转身,随着鹤知知的背影离开。 裴绪默默地搓掉手指上残留的核桃皮,抱着自己的东西低着头离开。 同伴早已在另一张桌上等他,立刻空出座位来,招手让他去坐。 裴绪坐下,周围人看着他的目光都又怜悯又期待,好似看着一个落难到海上之后好不容易漂回来的人,希冀他能讲出一段动人心魄的故事。 裴绪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喃喃说:“你们……要干嘛?” 他一向都是如此温吞木讷,周围几个同伴早已经非常熟悉,此时也并不在意,彼此对视一眼,十分有默契地抬起手臂搭到裴绪的肩上,围成一个圈。 “怎么样,吃亏了没?” 裴绪脸红了,推着他们,结结巴巴道:“吃,吃什么亏,你们不要胡说。” “殿下有没有……” “没有!”裴绪小声喊道,“殿下多么正派的人,又很体贴。” “好吧好吧,那殿下跟你说了什么。” 裴绪嗫嚅着说不出来。 公主基本没跟他说什么话,除了叫他剥核桃。 他摇摇头,不肯回答,只说:“传言都是假的,你们总会明白的。” “没劲……算了,你真是胆小如鼠。”圈着裴绪的手纷纷收了回去。 裴绪呼出一口气。 传言还说公主经常强迫国师做这做那,可他方才看到的,公主与国师之间分明很客气,一定是外人想多了。 睢昼同鹤知知走到一棵大柳树下,树枝遮蔽了外人的目光。 鹤知知柔和问:“是什么事?” 睢昼咬咬唇,反问鹤知知,“你方才,为何与裴公子那么融洽。” 鹤知知微愣,回道:“裴公子温和知礼,并无讨嫌之处,为何会有不融洽?” 睢昼脸色变了,急道:“那,你……” 他急得竟有些支吾,鹤知知等了一会儿,没等到他的下半句,便接着说:“更何况,他们是新鲜出炉的进士,是母后亲自邀入宫的客人,我总不可能对他们冷着脸。” 这句话在睢昼耳中,便是一个合情合理的解释了。 他的面色又柔和放松下来。他就说,知知都已经说了要对他好,又怎会把别人的地位置于他前。 得了知知的解释,睢昼轻咳一声,又端起清风明月的姿态,表示自己十分大度,绝没有拈酸吃醋:“嗯,我自然知道。我没有多想什么,你放心。” 什么意思? 鹤知知一头雾水,疑惑地瞅着睢昼,她想起另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