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中山装的年轻人快步上前替许可打开了车门,一只手拦住了车顶。 许可下了车,近前和罗永忠握了握手,罗永忠说道:“乔主任在楼上等着呢。” 许可点了点头,跟着罗永忠上楼,叶辰和那黑衣男子则留在了楼下。 进了包间,一个人背对着门站在窗边,像在极目远眺,罗永忠说了一声:“乔主任,许可来了。” “远山含黛色,细雨笼翠湖,几盏杏花酒,闲话百家书。”乔治中没有回头,口中低吟着,应该是他即兴之作。 罗永忠笑了:“乔主任雅兴,许可,你是不知道,乔主任是儒将,蒋先生也说过,若非国难,乔主任应是治世之良臣。” 许可只是笑,并不接茬。 乔治中转过身来,也是带着笑容:“只是观景偶感,让二位见笑了,来,坐吧。” 三人坐下,乔治中亲自给他们倒上茶:“杏花酒是没有的,谈正事不敢饮酒,就以茶代之吧。许老弟,这是今年上好的碧螺春,尝尝。” 许可喝了一口:“确实是好茶,不过许可是个粗人,这茶也只能喝出香或不香,真要评个一二三出来我就没那本事了。” 乔治中笑道:“茶本就是解渴的俗物,也只是那些故作风雅的人才把它给神化了,能够品出香不香已经很不错了,要说那些道道,那就像是无病呻吟。” 大家又都笑了起来,笑罢,乔治中的脸色一正:“你是为了魔都传出有人准备出手国宝的事情来的吧?”乔治中直接就进入了主题,罗永忠的神情很是淡然,显然他也早知道了这件事情。 许可放下茶杯:“乔主任的消息好不灵通,昨晚才传出的风声,你们竟然就已经知道了。” 乔治中说道:“不怕老弟多心,我有我的消息来源,你也知道,处在我这样的位子上,对于任何的风吹草动都得及时地掌握情况,这也是对蒋先生负责嘛。” 罗永忠没有说话,只是品着茶。 许可点了下头,表示能够理解。 乔治中又说道:“昨晚刚接到消息的时候我就准备给你去个电话,老罗却说先看看,老罗认为这个时候突然传出这样的风声,应该是有人在故意捣鬼。” 许可看了一眼罗永忠,罗永忠咳了一声:“许先生,川岛芳子的那件事情让你受委屈了。” 许可眯缝着眼睛,罗永忠这个时候提起这件事情显然不是无的放矢。 许可缓缓地说道:“那倒没什么,清者自清嘛。” 话是这么说,若不是韩茹的父亲与张少帅有那么一层关系,而她也能够说上话,许可想要从这件事情上抽身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乔治中的神情也有些尴尬:“许老弟,其实这件事情我还真不知情,事后我也想和蒋先生说说的,可是我又有些担心,原本蒋先生还不知道这件事的,这样还有些回旋的余地,若真找了蒋先生,这万一……” 乔治中说的倒也是实情,这事情还没闹到蒋某人那儿,那么一切都还有变数,假如真找了蒋先生,蒋先生会怎么处置那还真不好说,他的思想不是这些下属能够揣摩得到的。 常言说得好,天威难测,虽说已经是民国,没了皇帝,可蒋某人又何尝不是当今华夏的帝王。乔治中若真把事情向他给反应了,或许他会帮着许可开罪,也或许他会责令对许可严办,事情就向了相反的方向发展。 所谓的君无戏言,真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那谁都救不了许可。 从这一点来考虑乔治中还真是替许可着想。 许可也想过这一节,那个时候倘若乔治中落井下石,在蒋先生的耳边进两句馋言的话,虽不敢说一定能够要了许可的小命,至少许可以后的日子会十分的不好过,要么就在监狱里度过下半生,要么就是动用国际关系从此远走海外再也不回来。 “事情已经过去了,乔先生,你的心意我能够明白。” 听许可这么说,乔治中像是松了口气:“其实其间我也和cc的大老板接触了一下,原本这事情也不该是这么复杂的,一来是调查科与复兴社之争,二来那个陈广权是个什么样的人你应该也看到了,就是这样把问题给复杂化了,还好,老弟竟然走通了少帅的门路,否则我们还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呢。” 罗永忠好奇地问道:“你怎么就和少帅扯上了关系呢?” 许可一脸的苦涩,只得把在天津卫后来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 “难怪,少帅是一个很记情也很恋旧的人,大帅的旧部他虽然并不重用,毕竟嘛,他是新派的军官,而当年跟随大帅的多是些绿林好汉,少帅说东北军要靠这些人迟早得玩完,但对于这些老人他还是很照顾的,但凡有需要找上他,他都会尽力帮助。这样很好,老弟,这个韩姑娘你可得搞好关系,有了少帅这条线,以后很多事情就好办多了。”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