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会同意的。」 没听见时晴和时云的愤怒反驳,时弥愣了愣,有些讶异的看向他们,一股微妙的诡异猜想涌上心头,她抖着唇,轻声问道,「为什么?」 时容轻声道,「你们说呢?」 时晴的脸色和时云白成了一个色调,她紧咬着下唇,死死地捏着掌心。 「老叁,你明知道……」时晴想到她的两个宝贝孩子,不忍地闭起眼睛,「别……」 「姐姐,」时容笑着说道,「我们和你们不一样,我不会让她一个人独自承担,也不会在任何时候选择转身离开。」 时晴的视线落在时云身上,仿佛穿越了时空,看向那个曾经与她爱得轰轰烈烈,差点一起自焚求全的少年。 时云的脸色变得阴沉而痛苦,「你明明知道,我做的那些都是为了保全我们家,更是为了保护时晴——你以为我不难受吗?我有多爱时晴,你当时是知道的!为了保住你,也保护时晴!」 「时云,别说了!」时晴低斥,闭着眼睛瘫坐在沙发上,双手捂着脸,「我求你,别说了。」 时弥站在时容的身旁,心中惊讶得无法说话。她的父亲是一个总是温文儒雅的男人,他能稳住母亲的各种具有恶意的伤害,她一直以为那是因为他对妻子的爱。但此刻他却亲口说出,他爱的是自己的姐姐。 「到现在你还不知道吗?她要的从来不是那些。」时容轻声说道,随而别开头看向时晴,「我们要去见妈。」 时晴已经趋于平静,她依旧怔怔地看着时云,有些痛苦地叹息,「去吧。」 时容带着时弥离开两人。 走上楼梯的时候,时弥垂眸,大厅里,时云和时晴沉默相对,这还是多年来第一次,时弥在两人之间看见了他们最真实的一面——那深埋在他们的心底,被他们极力掩埋的秘密。 时弥看了一眼后,就将视线收回。 时老夫人已经失去意识了,浑然不觉一墙之隔外的闹剧。她躺在病床上,维持她生命体征的机器正在安静地运转着,屋子内的气温有些冷。 时容走到她的床边,低下头看着她。 她已经不复当年的光彩,皮肤上的皱纹松松垮垮的,瘦得脸颊凹陷,嘴唇青白,他用力回想,却再也想不起她站在众人面前时的风华绝代。 这是他的母亲,是那个对着时家下了诅咒的女人——她一手促成了时家的乱伦悲剧,又反手出卖,逼着他们自相残杀——目的只是为了要见到相爱的两人互相憎恨。 他曾经试过要爱她。 孩子对母亲的爱是一种出于神性的信仰。 但他用尽了所有方式,始终找不到一个可以爱她的理由。 「妈。」他哑声开口,一手揽着时弥,「我们要结婚了。」 时弥盯着时老夫人的脸。 她已经有些想不起以前奶奶的模样了,她以前和奶奶的关系一直都很平淡。奶奶总是有忙不完的事,见不完的人,开不完的会,宠幸不完的小情人。只有在过年的时候,她才能见到她。 她知道奶奶疼她,只是那一份爱被混进了太多的其他复杂的情感。 她从小就这样,游离在家中的所有人之外,看似真诚的疼爱背后,却又隐藏着各式各样的算计和盘算。 但这一切,仿佛在这个时候变得再也无关紧要起来。 她伸手,握住时老夫人苍老干瘪的手,刹那之间似乎有许多话想说,却又什么都说不出口。 时容的手覆在她的手背上,「话说完了就走吧。」 现在离开了,接下来就是等其他人到齐后,将维持着她生命的输气管拔掉,一起将她送走。 转身的那一瞬间,就是天人永隔。 时弥点头,张了张嘴,轻声道,「奶奶,谢谢你。」 「永别了。」 离开时家的时候,天色暮色苍茫,天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