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盯着那太医的脸瞧,像是出了神。 不知为何,周璟觉得这场面十分碍眼,淡声问道:“如何了?” 那太医松开手,起身道:“贵妃娘娘应当是抻着筋了,故而觉得疼痛,倒不是什么大问题,冷敷一刻钟,等脚踝不肿了,再用帕子热敷,这几日千万要注意少动这只脚。” 绿珠连忙命人去准备冷水和帕子来,花妩一手支着头,笑吟吟道:“多谢太医了,劳烦你跑这一趟。” 那太医受宠若惊,垂首道:“娘娘言重了,此乃微臣分内之事。” 花妩又问:“不知太医大人如何称呼?” 太医恭谨答道:“微臣姓程,名砚清,字墨倦。” 花妩笑道:“碧缕生香袖,清漪涨砚池,程太医这名字好听,就是有几分像女孩儿家。” 程砚清垂着头,看起来有些紧张,呐呐道:“是、是家父取的名……” 周璟在旁边冷眼看着,心知她又要开始作妖了,前头一个太监,现在又是太医,最终目的无非是想引起自己的注意,这次他也不开口制止了,就在旁边看她究竟能作到什么程度。 刘福满十分同情地看着程太医,心里既是怜悯,又带着隐约的兴奋,风水轮流转,人们之所以喜欢看热闹,大抵是因为那热闹的主角不是自己罢了。 正在这时,天子忽然转过头来,冷眉冷眼地问他:“茶呢?” “啊?”刘福满呆了一下,心道您方才不是不肯要了吗?但这话自是不能说的,他作势扇了自己一下,告饶道:“奴才这狗记性,皇上恕罪,奴才这就去沏一壶来。” 宫人手脚很快,沏了一壶碧螺春,周璟接了茶,又看向那两人,花妩还在与程太医说话,眉眼含笑,明丽动人,细听之下,已经是在打听人家家中有几口人,有无弟妹了。 帝王端着那洁白如玉的骨瓷茶盏,盯着里头的茶汤看了半天,碧色清透,绿汪汪的,方才被烫到的舌尖犹自隐隐作痛,他突然就没了喝茶的兴致。 这时却听花妩讶道:“程太医,你的耳垂上面似乎有一颗痣,是天生的么?” 周璟一抬头,不知何时,他的贵妃与那太医已经凑得很近了,盯着人家的耳朵瞧,差点要贴到人身上去,这女人真是不知羞耻! 周璟觉得再放任下去,自己的头顶就要跟那碧螺春茶汤一个色儿了。 “当啷——” 杯盏碰撞时发出清脆的声音,惊得刘福满眼皮子一跳,偷眼觑天子的脸色,好家伙,阴沉沉如黑锅底也似,眉眼隐怒,山雨欲来,他好悬没一膝盖跪下去,再看贵妃娘娘,犹自笑吟吟地朝这边望来,神色讶然道:“皇上怎么了?” 周璟霍然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冷嘲道:“既然贵妃伤了脚,行动不便,这几日不必去慈宁宫请安,朕也就不来碧梧宫了。” 她不是想在他面前演吗?他不来,看看她这出独角戏还怎么唱下去。 周璟临行前,吩咐刘福满道:“贵妃既已看了伤,你就把太医送回去吧。” 刘福满连忙应了,周璟扫过那程太医,任是个瞎子也能看出他眼底的冷意,更何况程太医,已是面色苍白,不知所措了。 天子负手,拂袖而去,刘福满向花妩陪笑,又躬身对那程砚清做了个手势:“程太医,太医院路远,咱家送您回去,您请,您请。” 程砚清背起医箱,向花妩告退,跟着刘福满出了碧梧宫。 外面日头高照,阳光白花花的,四五月也有了些热意,刘福满拣了靠墙处的阴凉地方走,不时侧头看程砚清一眼,但见他有些神思不属,显然是走了神。 刘福满心里叹了一口气,暗暗叫糟,这年轻太医莫不是对贵妃娘娘动了什么心思?不过也是,贵妃娘娘生得那般好模样,纵然他是个阉人,也不敢多看,更何况那是皇上的人,就算再借给他十个胆子,也不敢越雷池啊。 可惜这太医了,年纪轻轻,还生得俊俏,可惜前路未卜啊…… 刘福满心生惋惜,又叹了一口气,程砚清察觉到了,问道:“公公缘何叹息?” 刘福满目光怜悯地看着他,终究不忍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