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哭都差点忘了,哆嗦着指了指旁边立着的宫婢,哽咽道:“是、是玉秀姑姑说的……” 玉秀的脸色登时一片煞白,噗通就跪了下去,不住磕头道:“太后娘娘饶命!奴婢冤枉,奴婢从未教唆若如姑娘去给皇上下药啊!” 花若如语带哭腔道:“明明是你告诉我,说当年贵妃娘娘也是给皇上下了药,这才做了皇上的侧妃,还说我有太后做靠山,只要想想办法,就能得到皇上的欢心……” 玉秀心里咬碎了一口银牙,没想到她蠢成这样,还要拉自己下水,急得甚至忘了尊卑,辩驳道:“姑娘可不要信口雌黄,我只是说太后娘娘很喜欢你,让你不要辜负了她老人家的看重,讨皇上的喜欢,从头到尾,我都没有说让你去给皇上下药,你怎能给我泼脏水呢?” “我又没向你打听贵妃娘娘,你突然说那些话,难道不是故意暗示?” 花妩看着这出狗咬狗,一嘴毛的好戏,简直是想要给她们鼓个掌,真是精彩,不虚此行啊! “够了!” 伴随着啪的一声脆响,上品的青花釉茶盏摔得四分五裂,碎瓷飞溅,热腾腾的新茶泼了一地,太后表情惊怒,用力握住圈椅扶手,怒不可遏地道:“你们真是太让哀家失望了!” 她语气冷肃地命令道:“来人,把她们都押下去,按宫规惩处,两人各杖三十,玉秀交由敬事房处置,花若如暂且关押,叫花劼入宫来见哀家,哀家倒要问问他,怎么教出了这么一个好女儿!” 花若如听了,吓得立即哭喊起来:“太后娘娘饶命啊!臣女再也不敢了,臣女错了,皇上,皇上求求您,救救臣女吧!” 她手脚并用地爬向周璟,试图伸手去拉他的衣摆,却被宫人抓了回去,周璟像是才回过神,他放下茶盏,第一次用正眼看了花若如,问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你读过书吗?” 花若如脸上还挂着泪痕,闻言呆了一下,打了个磕巴:“读、读过……” 周璟道:“可知何谓东施效颦?” 花妩扑哧笑了出来,花若如的脸色乍青乍白,愣在当场,竟不知如何作答,周璟神色淡淡地道:“当年她的办法能奏效,必定有她的思虑,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岂是人人能效仿的呢?” 花若如瘫坐在地上,面若死灰,再说不出一个字来。 等宫人把她们都带下去之后,太后重重叹了一口气,她今日算是受到了颇大的刺激,这会儿不免觉得疲累,对周璟与花妩道:“哀家有些头痛,要去歇息,皇上和贵妃自便吧。” 太后也走了,这一场好戏到此为止完美收场,总体来说,花妩还算满意,虽然出了点小小的意外,却无伤大雅,不过最令她感兴趣的是周璟的态度,纵然得知了当年的内情,他除了一开始的讶异之外,再没有任何反应,表现得仿佛平常事一般。 花妩实在好奇,出了慈宁宫,便问周璟道:“花若如给皇上下药,意图获得圣宠,以便入宫,您觉得她卑劣,不可饶恕,臣妾当年给皇上下药,如今您知道了,不怪罪臣妾么?” 这话问得直白,周璟回过头来望着她,一双桃花目在天光下显得略微幽深,淡声道:“因为朕知道你是个什么人,嘴上总是把话说得很动听,十句却有八句是假的,叫人看不见你的真心,从一开始,朕就对你没有过高的期待,自然也就不会因此而感到失望。” 说到这里,他顿了片刻,继续道:“朕自认为不是会受胁迫的人,如果当年你真的是做了那种事,朕却仍旧愿意娶你为妃,甚至想让你做正妃,那么一定是有其他的原因,而并非单单只是你下药这件事。” 花妩一下怔住了,有些意外于周璟竟然这般冷静和敏锐,过了一会儿,她又笑起来,眉眼微弯,道:“那臣妾是不是可以大胆地猜测,皇上当初对臣妾或许有那么几分喜欢?” 周璟沉默,道:“朕不记得了。”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