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仰头看了眼桃树,道:“你不配来这里。” “带着你的喽啰,可以滚了。” 五个呼吸的时间,黄公子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滚了。 泠琅和凌双双并肩站在树下,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只看着风中泛着微光的池面出神。 片刻后,泠琅低声说:“舒服了?” 凌双双乖巧道:“挺舒服的。” “一年不见,双双倒是有了长进,学会留手,”泠琅由衷道,“我以为今天那人再怎么也该掉个胳膊腿儿的,没想到只是折损了一副玉冠。” 凌双双赧然:“可不能叫那等玩意儿的血脏了这池。” 泠琅抬起手,捏了捏女孩圆翘的鼻尖。 “你啊……”她轻轻叹息,“面纱也不戴了,不怕被认出了?” 凌双双嘿嘿地笑:“管他呢。” 泠琅也笑:“方才夺他玉冠的那一手,确实是大有进步。” 凌双双摸了摸后脑:“阿琅走后,沉鹤沉迷练剑,只有我被抓着练习,日复一日,不想长进也难了。” 泠琅一顿,道:“今天抽签,却没见着沉鹤,似乎有人替他来抽取名次。” 凌双双满不在乎道:“或许又在贪睡呢?谁晓得,但明天第一轮比试,他总不能叫别人替代了罢。” 泠琅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二人又在到处逛了几圈,直到太阳下山,才慢慢顺着山路返回厢房。 回去的路上,没有人再说话,彼此都陷入了餍足之后的惬意沉默之中。 何止是凌双双舒服了,泠琅轻松地想,连她也颇为舒畅,这样你一言我一语,你一刀我一剑,四处捅娄子找架打的日子,实在太久没有重现了。 还是相当默契丝滑,叫人无比怀念。 可惜今天她没带刀,也带不得刀,不然也能多没收几个玉冠。 直到踏入屋门的时候,泠琅面上的笑容都是相当明快的。 叫她意外的是,江琮仍坐在先前的位置上,手里握着相同一卷书,她疑心那翻开的还是相同的页数。 她行到桌边,端起凉茶一饮而尽,随后说:“夫君屁股不疼吗?” 江琮放下书册,柔和道:“夫人手腕不疼吗?” 泠琅一滞,这才瞥向自己手腕,那是先前她阻挠黄公子喽啰所致,那喽啰想抽剑偷袭,被她格了一下,皮肤上留了点红痕。 要不是没想到这人还有偷袭的胆子,更没想到那花里胡哨金光闪闪的剑真能抽出来使,也不会挨这么一下。 她摸了摸那处:“不疼,瞧着吓人罢了,你不说我还没注意。” 江琮露出意料之中的神情:“果然出去惹是生非了。” 泠琅悠然:“我不惹事,事也要惹上我。” “可需要伤药?” “不用。” “已经习惯了不处理?” “小伤而已,麻烦。” 江琮看着她,淡淡道:“小伤若是积累起来,会更麻烦,现在能熬过,但万一以后因着什么契机爆发,会十分棘手。” 他顿了顿,又说:“况且——你身上积累的伤很多已经不算小伤。” 泠琅移开视线:“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江琮耐心提醒:“我为夫人上过一次药。” 泠琅当然记得这一茬,玉蟾山殊死相搏的第二日,他给她背上涂了些兰蝎膏。 她梗着脖子道:“那些都是很久以前的,要爆发早就爆发了,还轮得到现在,不用操心。” 江琮唔了一声:“很久以前?” 他静静地凝望她,目光深不见底。 “刀者去世已有五年,你却是去年才来的西京,”他慢慢地说,“我一直都想知道,在这五年里,你去了何处?” 泠琅默然同他对视。 二人的目光犹如实质,在空中粘连对峙,谁也没有移开或是后撤。 两双眼眸一眨不眨地将对方瞧着,是相似的乌黑。不同的是,一双更加深浓,一双更加湛然。 最终却是泠琅落败了。 她将脸转到一边,说:“好吧,那我告诉你。” 江琮温声:“请讲。” 泠琅说:“那五年我在滁州,给一个教书先生做女儿,后来他死了,众邻欺我孤女,想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