泠琅觉得这个思路很对,她愈发流利道:“一来二往,你便情难自已,无法割舍,百般要求我留下,我被你诚意所打动,最终同意和你成婚。” 江琮抬手,帮她拂去发丝之中一朵小小的芦絮,他低声道:“这的确符合情理。” 泠琅一锤定音:“就这么办!你扮演一个深居侯府,不谙世事的病弱公子便好,他再怎么样,也不会为难你。” “但为何需要这样?”江琮忽然发问,“玉扇公子今年已有三十,难道会是夫人的忘年好友?” 泠琅看了他一眼:“他不是我的好友,是我师父的好友,不好生应付难免会有麻烦。” 呼啦啦一阵风吹来,裹挟着残余霞光,落到并肩而望的二人脸上。 江琮深深地凝视她,没有说话。 泠琅微笑:“怎么,夫君不晓得我师父是谁吗?” 江琮轻声:“夫人那时既然有意识,为何要告知于我?” 泠琅哼了一声:“你问得诚心,想说便说了,更何况这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你好几次见过我使探云三变,难道不是早有所感么?” 她语气坦然,眉目中有满不在乎的轻傲,说完这句便转头望向连绵沼泽,眼波顾盼如流水,偶尔停留在绝佳景致之上。 江琮默不作声地望着少女眼中流转的光,他分不清那是余晖的投射,还是原本就有的碎亮。 她双眼十分漂亮,叫任何人来看,都不会生出不同想法。 像琥珀,但琥珀没有那么灵动,像晨星,但它亮得太过寂寥,至于溪涧湖水之类,它们清澈纯粹太过,少了那份难以捉摸的狡黠。 他不禁失笑,自己竟然会出神去思考,如何形容一个小娘子的眼睛才算恰当。 而糟糕的是,他竟然想不出。 邓如铁在前面嚷嚷:“怎得走这么慢?村口的骡子都要利索些!” 泠琅不服道:“我前几天受了伤,走得慢是正常。” 邓如铁说:“一年不见,竟能被人弄伤得走不动道?我从前就说,动了心的刀客连刀都提不稳,你现在知道了!” 江琮压低声音:“原来这句是邓前辈说的。” 泠琅愤愤地瞪了他一眼:“金句不问出处,怎么了?” 江琮勾着唇笑,不再说话。 三人绕过了一个小山头,邓如铁豪迈道:“琅丫头,让你瞧瞧我的雁落山别业!” 泠琅惊叹道:“前辈,您本宅都没有,就有别业啦?” 邓如铁两步绕过某巨大山石,并未回复这句话。 片刻后,泠琅果真见到了一幢小楼。 小楼高二层,背靠竹林,面朝清池,楼体由竹所制,走上去嘎吱嘎吱地响,清风送来隐隐竹香,十分有雅趣。 她转了几圈,真心诚意地赞:“这里真不错,一定得花上许多银钱罢?” 邓如铁正在收拾白鱼,闻言头也不抬:“一分钱没花!” 泠琅早有预料,佯讶道:“此话怎讲?” 邓如铁自得道:“我去年打这里过,想着进来讨碗水喝,结果发现楼里躺着个快要病死的人。” “然后呢?” “他让我替他去寻个郎中来,我说我手头没有银钱,请不动。他说找到郎中后自然会替我付,我怕他有诈,这么争执几趟,他急病攻心,竟然就这么死了——” 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