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一片叶受波及坠于地。 黄皖说:“好孩子。” 她深深凝视着少女泛红的脸颊:“前路小心,无论何时,侯府都是你的家。” 泠琅终究还是因为离别而感了伤,不为恋人,为恋人的娘。 她趴在江琮身上,呜呜咽咽地说了半晌话,以此为借口讨要了许久的好处,最后昏昏沉沉地睡下,再醒来时,昨夜伤感已经全数遗忘,只余神清气爽。 她立在晨风中的春华门外,同江琮身后的泾川侯夫妇作别,又对江琮说:“就到这里罢!” 江琮颔首,目光凝在她脸庞,说:“去吧。” 他温柔地说:“我看着你。” 泠琅说:“我自己会骑马。” 江琮轻笑道:“我想好好看看,夫人是如何会骑马。” 泠琅果然决心展现自己高超的驭马术,她双腿一夹,腰背微伏。青骓长嘶着疾驰而去,少女发丝在风中飞扬,于古道上疾驰而去,像水边稍纵即逝的鸿影。 她没有回头。 就像江琮预料的那样。 他静立了一会儿,随即转身,他想她会尽快回来的,不因为那几句誓约,只因为一点牵挂。 挽留风是一件蠢事,风来去自如,你能做的只有等待,让它甘愿再吹来。 江琮有预感,他要等的时间不会太短。 后来他才知道,那岂止是不短。 第138章 埋剑地 剑冢, 剑祖埋剑之地,天下剑客心向往之。 传说中,剑祖在距离长安五十里的荒原中经逢暴雨, 于一株古木下躲避。 雨经久未停, 水丝漫天,雾气深浓,剑祖遥望雨幕, 忽然心有所感,闭目打坐,一坐就是七日。 这七日里,有农人经过试探鼻息, 有野狼徘徊逡巡。更有流匪察觉,上前洗掠周身金银后扬长而去,唯独随身长剑得以幸免。 七日后, 剑祖从境界中醒转, 衣衫被划得七零八落, 头发亦是蓬乱, 身侧除了一把剑别无他物。 十几步远的树丛中, 有几名剑客在安静护法,他们一日前偶然路过,很轻易辨认出树下人是谁,便自发留下守护, 等待剑祖醒来。 位于视线中心的老者起身, 对着荒原大笑了三声。 接着,那柄陪伴了他五十余载, 承载了天下盛名的绝世兵刃被折断, 一半抛在草中, 一半深没入土里。 众人大骇,剑祖腾空而去,不见踪影,自此后再未现身江湖。 他的景仰者们以剑祖参出无上剑意的树为中心,修了一栋建筑。四面是矮房,中间是巨木,唯一的大门外立有一块巨碑,上书剑冢二字。 远远瞧着,就像一座巨坟。 不过里面埋的不是人,是剑。 泠琅站在旷野中,仰头注视石碑上苍劲有力的刻字。碧蓝澄澈的天幕之下,它矗立着,静默无声。 一个高瘦少年站在她身后,正低头解下腰上剑鞘。 他额边发丝随着动作垂落,扫过精致昳丽的眉眼,在依稀秋风中微微拂动着。 这人是苏沉鹤。 人们说,在剑祖埋剑之地,世间万剑都是凡物,若进了剑冢,会自惭形秽,不复锐利,连草茎都削不动。 泠琅说,“要我看,这条规矩只是怕人闹事,毕竟剑冢地底下藏着座冶兵厂,外头却只有两个扫地老头看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