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 苏沉鹤将佩剑取下,恭恭敬敬地放置在石碑下端,他眯着眼悠然道:“阿琅见识颇多,难道不晓得这扫地老头是剑祖亲传徒孙?” 泠琅和他一起往大门走,她小声说:“剑祖亲传的那几名弟子广收门徒,数量连邓如铁都望尘莫及,什么无上剑意,估计徒弟人人只得皮毛。” 苏沉鹤低下头笑:“那你为何也把刀给解了? “入乡随俗……” 话是这么讲,递交名帖的时候,她神态举止依然恭敬。 而她口中的皮毛老头更是恭敬:“原是侯府贵客,请进,请进。” 二人被领着走过幽暗长廊,没走出几步路,便望见前方一个四四方方的石坛。石坛中央,正是那棵传说中的树。 古木虽老,但仍枝繁叶茂。浓绿叶片之间,偶有长长短短的暗红丝绦垂落,上面似乎有墨迹,辨认不大清。 而树下干干净净,一片落叶也无,更没有什么香烛贡品。泠琅拾级而上,看着遒劲凹凸的树皮,发现那上面有些或新或旧的剑痕。 这些带着传说的宝地,后人来参拜追怀,难免会弄得乌烟瘴气,更有甚者会趁机敛财。剑冢倒是什么都没有。 有风吹过,万千叶片齐齐轻摇,摩擦出簌簌声响。 苏沉鹤肃穆静立着,往常的慵懒表情全数收敛,他先是端端正正地拜了拜,又行到巨木背后,负手观察起来。 泠琅也跟上前,这一看,不禁哑然。 只见大树下方的碎石草丛中,插着数把剑,高高低低,显然不是同一人所留。有的新,有的旧,有的折得只剩个柄,有的已经锈迹斑斑。 它们散落在土石中,再没有重现于人手的机会,终于从物件归于剑器本身。 苏沉鹤一语不发,凝视着土中,似乎在想一些别的事。 泠琅顺着他视线,看见一柄生了厚厚铁锈的剑,看形制,似乎是柳叶剑。 少年轻声开口:“剑祖七天参悟至高剑意,从此绝迹。后来的剑客来此地瞻仰感怀之余,不少人选择在自己退出江湖那天,也来此埋剑。” 泠琅盯着草叶掩映中的锈剑,若有所感。 果然,苏沉鹤说:“我认识这把剑的主人。” “他是个游侠,不太出名那种。那年我还是个稚童,在家中花园玩耍,他忽然从外面跳到墙上,问我要不要学剑。” “我不学,他便日日都来问,专挑没有侍从的时候……你很难想象那种死缠烂打,最后我问他,为什么一定要找我。” “他说,他看我根骨奇特,玩泥人的动作与众不同,是个学剑的好料子。” “我说再讲废话就喊人了,他才说了实话。” “他年少时经过这里,当时的府主人送了一碗水喝,那是他江湖路上遇到的第一次善意。于是他决心滴水之恩,涌泉相报,今天来教他的后人用剑。” “我说,那人是我太姥姥,早就过世了,不会在意你有没有报恩的。” “他却说,他初出江湖在这里受了好意,如今他打算离开,也该回来这里。世上没有结果的事太多,至少这一点可以有始有终。” “他看着我,说若我不愿也不强求,他已经来过,便是问心无愧。” 苏沉鹤微微笑着,面上带了点怀念,把故事说完: “他看上去那么轻松洒脱,好像前阵子搅得我烦不胜烦的人不是他一样,我看不下去,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