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瞧掌印说的,这姜撞奶,本就是我对掌印的一片心意,掌印可莫要曲解了我的意思。至于舅父那边,我是早就想去了,不过是平日里掌印太忙,便想趁着休沐的时候,请掌印带我走一趟。” “啧啧,没想到宋小姐不但人长得美,想得也是挺美的。”陆渊掏出手帕,擦了擦唇角。 “掌□□情不美吗?”宋云凝眼巴巴地看着陆渊:“我舅父已证清白,可还被关在诏狱,我这个做晚辈的,一想起来,心里便不是滋味……掌印宽宏,可否容许我去探望一二?” 陆渊笑了声,道:“宋小姐的演技,真是越来越差了。”顿了顿,他又道:“不过,咱家今日心情好,就陪你消消食罢。” 宋云凝一听,眉眼轻弯:“多谢掌印。” - 张霖按照陆渊的吩咐,已经备好了马车。 张霖问道:“掌印,您真的要带宋小姐去见王博?” 陆渊沉声道:“我曾答应过她,将王博救出来……如今事态有变,让她见见也好。” 张霖沉默点头。 不到半个时辰,宋云凝便随着陆渊到了诏狱。 诏狱的狱卒们一见陆渊亲自驾临,立即开了诏狱大门,朱魁自诏狱中走来,堆起一脸笑。 宋云凝再次见到朱魁,仍然心有余悸,忍不住往陆渊身后挪了一步。 朱魁大步而来,行礼道:“掌印大人亲临,有失远迎!容下官去通报黄大人!” 陆渊淡淡道:“不必了,咱家不过随处走走,消消食。” 宋云凝听了这话,眼皮跟着跳了跳。 朱魁听了,连忙应是,遂殷勤地走在了陆渊一侧,亲自为他掌灯。 “掌印大人,您这次来诏狱,可是为了提审王大学士?”朱魁谄媚地笑着,身子微微屈着,倒是比太监更像太监。 陆渊笑了笑,道:“算不上,不过是来探亲的。” 话音一落,朱魁立即看了宋云凝一眼。 宋云凝不卑不亢地走在陆渊身后,神色如常,并未看他。 朱魁只得干巴巴笑了两声,道:“原来如此。” 陆渊道:“朱千户若有事,可以先去忙了,咱家这儿,不必你伺候了。” 朱魁一听,脸色都僵了僵。 这话明显是将自己当成了下人。 但就算朱魁心中再不高兴,也不敢表现出来,只得生生咽下心中的怒气,唇角挂上笑,道:“那好,下官便先去忙了,掌印大人若有什么事,随时吩咐。” “嗯。” 朱魁躬身退下。 张霖自他手中接过油灯,为陆渊和宋云凝照亮了前路。 朱魁走了,宋云凝连面色都好了几分,她打量着陆渊的面色,小声道:“掌印……” 陆渊淡淡道:“宋小姐可是想说,让咱家不要进去,免得让王大学士知道了你如今在东厂,反而寻死觅活?” 宋云凝抿唇一瞬,开口道:“舅父为内阁奉献了大半生,若让他知道我与掌印站到一处,只怕一时接受不了……掌印可否给我些时间,日后再与舅父解释?” 灯火幽暗,陆渊面上不辨喜怒,声音却是淡淡:“宋小姐想何时解释,便何时解释,咱家是和宋小姐交易,又不是和王大学士交易。” 宋云凝笑笑:“多谢掌印。” 陆渊没有再说话,而是安静地在甬道中穿行,甬道里潮湿,阴凉,不时有痛苦的哀嚎声传来,诡异骇人。 宋云凝下意识攥紧了手指,跟紧陆渊。 待他们接近甬道尽头,陆渊停下脚步,看了张霖一眼。 张霖识趣地将手上的油灯,递给了宋云凝。 陆渊轻笑了声,道:“前面的路,宋小姐便自己走罢。” 宋云凝接过油灯,道了声谢,又轻声道:“掌印请稍等,我去去就来。” 宋云凝带着油灯,走向甬道尽头。 陆渊身旁,一下子便暗了下来。 张霖立在陆渊身边,眼看着宋云凝走远,低声道:“掌印,要不要小的跟过去看看?” 陆渊转过身,背对着宋云凝的方向,道:“不必了。” 宋云凝一个人拎着油灯,小心翼翼地向诏狱甬道深处走去。 王博被关在最里面的一间,他如今是皇帝亲自吩咐看押的,狱卒们不敢大意,若不是陆渊带着宋云凝过来,她是万万见不到王博的。 宋云凝微微抬起油灯,照亮了幽暗的牢房,只见王博穿着一身囚衣,正靠在墙边,闭着眼睛。 “舅父!”宋云凝轻声唤道:“我是阿凝。” 王博神情微顿,似乎是从浅眠中醒来,他茫然地张开眼。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