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哓哓紧紧咬住下唇,手缩在被子里,整个人呈现一种自我保护的状态,随后,转过头来时,她冷冷看着祁亦言。 岑歆把手里舀出来的粥递给祁亦言,陶哓哓却冷冷的看着他说:“我不想吃,祁亦言,我不走了,以后,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我累了。” 只见祁亦言手紧紧捏着勺子,看了好一会,他深吸口气,放下东西,看着病床上蜷缩起来的人,淡淡说了句:“好好养病。” 陆衎依旧跟着祁亦言出去,岑歆走到床边,用粥放在柜子上凉着,小声说:“他走了,哓哓。” 陶哓哓吸了吸鼻子,用手背擦干眼泪,眼睛通红的看着她。岑歆搀扶着她坐起来,陶哓哓说:“岑歆,我……” 岑歆把枕头立起来说:“先吃点东西吧,我记得你可不是会为了和他人赌气就不吃东西的人。” 陶哓哓看着门口,点点头,但是她吃的很少,岑歆从来没见过她这个样子。 爱情,原来是把利刃,给人力量抵御一切的同时,也会伤人伤己。 岑歆一脸担忧,陶哓哓却开玩笑说:“岑歆,这粥不是你煮的吧?是不是陆警官?” 岑歆瞪了她一眼,边收拾碗筷边说:“外面买的,之前你不是吃过嘛,还一直叫嚷着要再去,怎么又只吃这点。” “哦,原来是那家,难怪那么好吃……”声音一点点弱了下去,失神的看着袋子上的logo。 岑歆想要说服陶哓哓去看看医生,话音刚落。 陶哓哓突然开口道:“岑歆,可以帮我个忙吗?其实,也不用你做什么,只要说服陆警官就可以了。” 岑歆在她问出的瞬间,就明天她想要做什么,但是,她太清楚陶哓哓对于祁亦言来说,意味着什么。而现在,梁易堃已经出来,她,全部都已经记起。 或许,陶哓哓的离开,是件好事。 岑歆认真的看着她问:“你想清楚了?” 陶哓哓回答说:“想清楚了,我可以理解他做这些事的原因,因为我喜欢他,觉得没有实质伤害到人。但是,这次不一样,他伤害了很多人,当然也包括他自己。我们其实六年前就认识了,当时我追的他,可是,在给我选择时,我离开了。” 岑歆坐到她旁边,握着她的手,听着她说着过往的事。 “岑歆,你知道吗?我们第一次见面,就是他精心安排的,所有的一切,他一早就知道。他的亲生父亲和我的妈妈,是兄/妹,亲/兄/妹。他都知道,他一切都知道……” 陶哓哓断断续续的说着过往,眼泪真像断线的珠子,一颗一颗的往下掉。 她性格不像岑歆,却是岑歆甚至很多人向往的。对于陶哓哓而言,是很难藏住事情和隐藏情绪的,所以,笑和哭,她也不需要伪装。 这样真实阳光的人,对于祁亦言来说,是世界上最甜的糖,也是最毒的药。 陶哓哓体力还没有完全恢复,说了一会就有些虚弱。 陶哓哓最后靠着她说:“岑歆,我给过他机会,可是他不相信。这次病过以后,我也才明白,理解不代表我一定要忍受,我想离开了。” 岑歆把所有的过往顺了一遍,她开始明白祁亦言的计划,他说的把罪恶连根拔起,是真的指他的父母。如今他的父亲陶堔已死,那么剩下的就是他母亲祁云烟了。 而梁易堃,是罪恶的延伸,他自然也不会放过。祁亦言想做什么,自然明显。 那么,陶哓哓呢?他是否真的舍得?或许,这时候她的离开,是件好事。 救赎,从来都是来源于自己的内心,心向光明,自然的,就可以获救。 岑歆犹豫了会,看着陶哓哓说:“也许离开是件好事,哓哓,我没有留你的意思,可是你知道你对祁亦言的意义。如果一旦下了决心,就不要动摇。在黑暗里行走的人,一旦沾染过阳光,那是药可以治愈人心,可也会让人上瘾,很难戒的。越是得不到,欲望就越强,有时候甚至会觉得,如果得不到便毁了吧,至少它不会属于别人。” 陶哓哓哭得忘我,像要把这些日子的委屈都发泄出来,听到她这般说,哽咽着:“你,你怎么知道?” 岑歆笑了笑,敷衍了过去,她看着她吃下东西,看着陶哓哓慢慢好起来,直到出院那天。 岑歆计划九点去见陶哓哓,陆衎一早就支开了祁亦言,可是,当岑歆推开病房的门时,陶哓哓却不见踪影,只有一个人望着窗外,背对门而站。 岑歆停住了脚步,惊恐的看着他转身。 明明春光无限好,落在他身上却只让她感觉到那扑面而来的阴冷。 梁易堃带着微笑,声音仿佛从地狱传来:“小歆,好久不见,那天你没来接我,作为父亲的我很伤心呢。”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