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绒不甘心地撇撇嘴:“……” 她发觉师尊关键时候还挺能端的。 若不是通过他意外地指尖触碰, 感觉到他的体温上升, 心跳加速。她还真以为自家师尊已经超凡入圣, 心如槁木了呢,整个一面无波澜还振振有词的。 难怪这么多年下来, 这世上除她以外, 没人知道他的真面目。 时绒叹息着从桌上直起身, 无不感慨地在想:觉得自家徒儿可爱直说不就好了么?何至于要躲躲藏藏的呢? 也许这就是深沉内涵的年上男人的通病: ——无法轻易对着本人言说出口爱吧。 “好吧好吧, 我离远些。” 时绒体贴地给他老人家递了个台阶, 笑嘻嘻地给他奉茶,“师尊还是说说回云隐仙府得了什么新消息?” 白亦接连喝了好几口水,稍作平复才应:“嗯……一个地址。” …… 时绒当年入云隐仙府,是因一位在外办事的外门管事,刘澄。 刘澄在机缘巧合之下,于山林一小村庄之中遇见了一个孤女,一眼看出她身负灵根,心存善意,遂将人带回了云隐仙府。 如此一口气说完的身世,听上去平平无奇。 除了她与原身的命格不知理由地搅合在一起,这一点难以解释以外。 而她俩唯一有过接触的地方,是十年前的那个小山村,要查只能从这里入手。 白亦便是弄来了那小山村的地址:三阳山。 正巧,这三阳山就在东海之滨,离阳城外。 白亦方连夜又赶了回来。 “除此之外,还有一件事。” “嗯?” 白亦:“你进入浮华山后不久,那位救下你的刘管事便意外死亡了。 时绒一惊:“啊?” 白亦:“我去查过,那位刘管事是来兮峰支脉下的一个小世族出身,资质一般,被同族长辈举荐才做上的外门小管事。为人甚是和善,时不时地会带些命苦的孩子回云隐。他一切的行动顺理成章,所以当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他的死,有可能是真的意外,也有可能……” 时绒瞬间明白过来他的意思: 若原身的身份真有什么猫腻,那时候原身年纪尚小,若唯一知晓她出身的人没了,很多事情便可以悄无声息地被掩埋掉,从此无从查证。 “所幸你成了我的嫡传弟子,素仁担忧外族之人会恶意针对,第一时间将你的信息封存了起来,禁止外传,这才保存下来一点痕迹,留下了这个地名。” 以异常的命格反推, 如此越是查不到痕迹,觉着普通的,就越有可能有问题。 事情才过了十年,时绒原身是孤女,当年一个人在这小山村里头,难免引人注目。 找个老人问一问,或许还有人记得。 …… 这会儿夜已深,住在山里的猎户都睡得早。他们无意扰人清梦,决定明日清晨再上山。 左右从云隐仙府的行舟御剑往返三阳山只需半个时辰,很快就到了。 时绒看月上中天,时候不早, 自然地起身,去给他铺床:“师尊睡吧,我夜里打坐就好。” 修行者中没几个同白亦一样,夜夜都要睡美容觉的。 这也许就是大佬的任性吧。 “给我铺的?”白亦有些意外。 喜出望外地走过去,摸了摸床上的枕头,感动得连夸带赞:“瞧这枕头,摆得多齐整!有个徒儿在身边,可就是好呢~” 时绒:“……” 倒也不必如此硬夸。 最可怕的是,时绒细看他的表情,便知道,他说这话不带嘲讽,乃是真心实意这么觉得的。 弄得她骤然的心酸惭愧。 师尊大概是带着个没良心的不孝徒儿久了,忽然有了略好一些的待遇,便觉受宠若惊。 这可真是…… …… 恰好他就坐在她的身边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