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情况急转直下,直接奔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去了。 小宴之上,德高望重的掌门素仁为了弥补白日里的过失,当众发表讲话,充分地肯定了时绒在修行一面卓越的建树和巨大的潜力,以及救下小鲛的良善用心,标榜她为年轻弟子之间的楷模。 年轻弟子一通热烈附和,啪啪掌声雷动,虚实结合的彩虹屁吹得人神志不清。 场面热闹非凡,时绒是人群的焦点。 承受了长者的赞誉和晚辈们的仰慕,岂能没点表示? 降智时绒兴致高涨,端起了酒杯,醉醺醺一一和善细致地回应: “也没有掌门说得那么夸张,什么楷模不楷模的,我才区区金丹期嘛,外头一抓一大把呢!可惜就是他们年纪有点大,比不着我年轻!” “剑法心决?还好啦,我练了三年才到第七层。” “这不难啊,有脑子就成,你要是死记硬背效率肯定低。” “啊?你十六岁才筑基?那是慢了点!但是别放弃,日后再好好抓紧,勉强还是能摸到元婴的门槛的嘛!” 刚还和谐热闹的场面一片死寂。 众人:“……?” 那十六岁刚筑基的弟子嘴唇抖了抖,醉酒之下没能扛住这波真实伤害,捂住嘴,呜地一声哭了出来。 声儿抑扬顿挫, 时绒仔细留意听着,发觉自己没有半点反应。 奇了怪了, 怎么听别人哭没感觉,听师尊一呜,她就头皮发麻呢? …… 程金金来捂她的嘴:“姑奶奶唉,你醉啦,可别再开腔了,都是自己人呐!” 又小声在她耳边:“龙先生和掌门还在上头坐着呢,可别这时候得罪人!” 时绒不耐烦,一脚将他踹飞出去, 权音扑过来要给她塞解酒丹,却死活摸不着她的衣角。 素仁面皮抖了三抖,冲着龙腾举起杯,试图拉回他的注意力:“哈哈哈哈,他们小年轻就是闹腾啊,先生别介意。” 龙腾也跟着笑,顺着台阶下:“不介意,不介意,喝醉了都一样嘛……” …… 满室鸡飞狗跳之中, 忽有风起,吹得主船都摇摆了一瞬。 窗门大开,宴会之上的灯火尽灭。 从亮如白昼的灯火簇拥之下突然跌入黑暗之中, 饶是修行之人,视力也总有那么一刹那反应不及,不可视物。 便是在那一刹那,时绒的手蓦然被一人抓住了。 修长而微凉的指尖,恰好地包裹住她的手,轻轻捏了一下。 奇得很,明明是没摸过几次的手, 但不必出声,她也知道他是谁,没有反抗。 “灯呢?快去把灯点上?” “唉呀妈呀!谁躺在这呢?害我摔一大跤!” “别别别!你踩着我的画了!” 满室喧嚣,乱成一团。 她脑子里嗡嗡的声响却反而淡了去,只剩下醉酒的晕眩了。 降智光环褪去。 时绒扶了一下额角,跌坐到地上:“师尊,我头晕,走不动道儿了。” 她想说找师尊要颗醒酒丹来吃吃,此地不宜久留,但怎么说她还是同掌门和先生告辞之后再回去比较好。 冲人一伸手, 却感觉黑暗之中,面前的那人犹豫了一下。 就着慌乱,无人注意到这边的角落,白亦开了口,语气里带着些许迟疑:“……真晕?” 这酒后劲十足,时绒不怕死地喝了一壶半。 如今恍恍惚惚,天旋地转,连坐都要坐不稳了。 时绒难受得哼哼唧唧:“嗯,你一撒手我都要倒了。” 白亦:“……” 微弱的月光勾勒出面前烂醉如泥之人模糊的轮廓来。 她仰着脑袋看他,水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