陡然睁大了眼睛,可以说是本能的挥肘一击,砸塌了吸血鬼的半个肩膀——但吸血鬼已经成功地逼向了最后一个保护者。 面对着形容恐怖的敌人,圣殿骑士中最为年轻的一个,与罗莎丽娅同年的年轻人带着高贵而坚决地神情迎了上去,他不但没有从嘴巴里发出一声请求帮助,解救,或是惊慌失措的喊叫,就连眼睛也没有一丝一毫投向另外两个同伴,监察长以求支援的意思——他应该看一眼的,因为那两个穷途末路的黑暗生物在最后的一刻疯狂地扑向了骑士们的单手剑,他们腐朽的身体在剑刃上溶化,而他们犹如利刃的手指却已经洞穿对方的咽喉——这是难以想象的事情,如果这些恶魔的奴仆能够这样轻易抛弃自己作为一个人的尊严与荣耀求得的永生,那么在中世纪的时候他们也不会被教廷逼迫到定下避世条约的地步了。 这并不能算是结束,伊诺在变故初生的时候就已经扑向了罗莎丽娅——但侧面如同大冰雹那样袭击而来的焦臭物质将他推离了原有的路线——被单手剑贯穿的吸血鬼猛地爆炸,碎裂的污秽血肉喷溅的力度和弩箭相差无几,而更为强烈的爆炸则在看似凄惨虚弱的耶尔.鲁美利卡瓦斯.安纳多以无法防御的速度与力量抱住了面前的年轻骑士并一口咬上了他的脖子时发生,吸血鬼的皮肤,内脏,肌肉,骨骼,组织……都成为最为恶毒而阴险的武器,向亚历克斯与罗莎丽娅倾倒下来。 伊诺惟有希望亚历克斯能够再次展现出那份非人速度与力量,就像在翡冷翠城邦与他并肩作战时表现出来的那样——一抹始终不曾消除的歉疚在监察长的心间轻轻掠过——毕竟上次他还是向教廷如实报告了自己所看见的东西,才令得他们对亚历克斯产生了忌惮之心。 污秽的残渣在初阳般的光幕中消亡殆尽,伊诺匆匆冲入两人原来的位置——那里空空如也,相隔的板壁被强劲的力量撞开,亚历克斯与罗莎丽娅倒在隔壁的包厢里,少女发出嘤嘤的哭泣声,伊诺骤然放下心来,但他看到亚历克斯的时候,又不由自主地停止了自己的呼吸——王储今天穿着的是一件白色的棉布衬衫,深灰色的长裤与浅灰色的细羊绒背心,现在他面朝下俯卧着,脊背上最为明显的伤口有手掌大小,大张着,却看不见血肉淋漓,因为那些可怕物质的腐蚀正在以一种狂欢的姿态侵蚀伤口,在灰色的雾气下一缕缕一丝丝浸透鲜血的肌肉组织奇怪地颤动着,仿佛它们本身就是有生命的,只是没有器官与手脚而已,而从它们的缝隙间,伊诺可以看见残缺的心脏。 亚历山大.萨利埃里.费迪南德不能够死去。 维尔德格与费力紧随在伊诺其后,一个短促的停顿,维尔德格拉住了想要冲过去查看情况的后者——他危险地眯起了眼睛。 伊诺单膝跪在亚历克斯身边,从这个身体的表现来看,他并不是吸血鬼与别的什么亵渎神圣的存在——监察长犹豫了一下,动手将呼吸微弱的亚历克斯翻过身来:“我要以圣光为你治疗,你确定你可以?” 他的手掌被轻而有力的握了一下。 伊诺不再多话,他从身边摸出一个朴实无华的茶色玻璃瓶, 将里面的“光”倒进自己的口中——之所以那么说,是因为里面大约只有一盎司的水就如最强大的雷霆那样耀眼令人不敢直视——它就像能够腐蚀纯金的王水那样流过伊诺的嘴唇,舌头,咽喉,然后从那里扩散到全身——监察长在永远无法习惯的折磨中面部变形,灼热的钳子撕扯着他的心脏,而岩浆在他的皮肤下翻滚。 他将手指放在了亚历克斯的身体上,呓语般地祈祷,祈祷再一次奇迹的发生。 信徒们渴望的圣迹降临了,虽然范围仅仅局限在密闭的包厢之内,所拯救的也不过是一个人。 伊诺所看到的,是亚历克斯身体上的灰黑被迅速消弭干净,不留一丝痕迹,血肉重新生长出来,而焕发着珍珠般光泽的皮肤随即覆盖在上面。他欣慰地叹息,庆幸正如他所估测的,这个年轻人并未堕落到无可挽回的地步。 亚历山大.萨利埃里.费迪南德还是个人类。 罗莎丽娅呆滞地瘫坐在一边,她的大脑依然无法正常思考,不过有一点她很清楚并且为之忿怒,疑虑 ——为什么,为什么伊诺要用如斯宝贵的力量来拯救这个恶魔的性命!? *** 巫妖安安静静地停留在亚历克斯的躯体内,细细品味着那份意料之中的痛苦。 治疗致命伤。 藉由手掌触碰受术者将正能量灌入,注入正能量,治疗目标的致命伤,或对不死生物造成4d8 施法者等级的伤害。 因为不死生物是以负能量为能源,这个法术不但不能治疗它们,反而会造成等量伤害。通过意志检定的不死生物所受伤害减半。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