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李林英会这么果断,阮安澜的表情一瞬间变得不大好看。 怎么,不是说晨雾舞团的负责人最是只讲究实力吗?怎么看到她精心打造出来的履历后,还会偏向于阮然这个几年都没有舞台经验的新人? 李林英的面容冷硬,说出的话,给人一种很难再辩驳的感觉。 阮安澜脸色变了变,却什么都没有说,端详两人几秒,最后冷笑了一声,带上办公室的门走了。 李林英和阮然都看向紧闭的门,过了半晌,李林英率先问:“你和她的关系不好?” 阮然:“……嗯。” 又说:“抱歉。” 李林英沉默了一下,叹了口气说:“也是没办法的事,不影响你自己就好。” 她又说:“无论谁加入,接下来的预演非常重要,我们一定要拿到压轴……这是唯一目标。” - 晚上到家,进屋前,看见窗户透出暖黄灯光。 阮然打开门,安静听到声音,从里屋出来,看见阮然,压低肩膀伸了个懒腰,又矜贵地踩着猫步,凑到她的脚边蹭他。 阮然换鞋的时候,顺手挠了挠安静的下巴。 柔软的绒毛磨蹭着她的掌心与手腕,阮然神色缓了一点。 沈浮声正坐在客厅的沙发里,抱着笔记本处理工作。 他带了一副细框金丝的去蓝光眼镜,听见门口的声音,抬起头。 波西米亚风格的装修下,他如同置身葳蕤的丛林中。那副眼镜隐去了沈浮声原有的攻击性,下面一双温柔桃花眼,看上去颇有斯文败类的意味。 “你回来了。”沈浮声说。 阮然“嗯”了一声。 沈浮声观察了一下她的神情,似是不经意问道:“心情不好?” 阮然一顿:“挺好的。” 没再多说,回到卧室,换上睡衣。在舞团已经洗过澡,回来便不用再洗。 阮然简单收拾了一下卧室的杂物,又坐到桌前,打开余轻霜早年的视频。 本是想再多看看揣摩一下,但不知怎么,无论如何也沉不下心思。 想起今天,说阮安澜的舞蹈像余轻霜。 mv里讲了,看过阮安澜作品的李林英也这么说。 便留在阮然心里,怎么也消磨不掉。 阮然记得,在阮安澜刚开始学习舞蹈的时候,是半点也没有余轻霜的影子的。 为什么这一次回国,就有了这么多与母亲风格这么相似的作品。 那种胃部的不适感又微微涌了上来。 算起来,她与阮安澜不和,大概从她回到阮家的第一天就开始了。 一开始,阮然并无意和任何人产生争执,只想安安静静地有一处落脚之地。 即便如此,却还是惹了阮安澜不快。 她一开始不明白为什么,现在想来,她回阮家,可能会被阮然定义为一场侵略,一次掠夺。 十几年来,他们三口之家和和美美,是她突然横插一脚。 而当阮南霆知道两个女儿不和之后,也只会揉着眉心,让她们各退一步。 说是各退一步,阮然作为刚刚加入的人,本就已退到底线。哪里还能再退一步。 那时阮然知道,她在哪里都是多余。 当年母亲去世,被姥姥姥爷接回家那年,自己是多余。 姥姥姥爷相继离开,自己被亲戚们踢皮球似的踢来踢去时,也是多余。 回到阮家后,明明不声不响,却仍然被天天针对,也没有人在乎的时候。她更是多余。 那些过往的时光像黑暗的泥泞,她弥足深陷,艰难想要拔出腿,走上岸。 是以后来,她遇到沈耀,便像抓住稻草般,想从他身上感受到被需要,感受到唯一。 虽然,亦以失败告终。 就在此时,卧室的门突然被敲响。 沈浮声的声音传来:“吃夜宵么?” 阮然定了定神,回答:“你吃吧。” 沈浮声抱怨:“你就让我自己吃。” 阮然有些无奈:“你让安静陪你。” ?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