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自己先待会儿。”阮漓站起来道,“我去帮我爸送贺礼。” “嗯嗯。” 方珞宁低头玩着手机。 沈司澜已经有一会没发消息了,她点开微信游戏小程序,给自己的小餐馆雇了几个人,看看剩余的金币,还不够买一张新桌子,于是退了出来。 就在这时,听见邻桌有人说话。 “你快看,澜少旁边那女的是谁?” “挺漂亮啊,是哪家千金?” “我好像从来没见过。” 方珞宁下意识地抬头,宴厅前面的亲友那桌,赫然坐着那个姿容如玉的男人。穿着一丝不苟的西装,打着领带,手腕上还戴着那块定制的情侣腕表。 这是她三天来第一次见到他。 旁边坐着一个穿香槟色晚礼服的女人,似乎跟他相谈甚欢。虽然剪着短发,却毫不影响她的美丽和自信。 邻桌的八卦声不停传过来。 “这位可不是普通的千金,我有点印象,之前在一次招标会上见过,xx局最年轻的副局长,不到三十岁。” “我去!这么劲爆!” “更劲爆的还在后面呢,知道她爸是谁吗?” “谁啊谁啊?” 那说八卦的女孩幽幽地吐了一个词,然后抬手在嘴巴前面拉了一下:“千万别说是我说的。” “真有他的啊澜少,跟他一比,华少这首富女婿算什么?人家直接奔皇亲国戚去了。” “而且最近经济不景气,多少房地产公司回不了款项啊,他们沈家半壁江山都是房地产,要是跟这位联姻,可就什么都不怕了。” 手机突然又响了一下。 方珞宁蓦地回神,手心的汗差点让手机滑掉下去。她艰难地捏住,微微颤抖着点开。 那晚发过来的一连串照片下面,是钟紫珊阴阳刻薄的话:【你该不会真觉得自己能飞上枝头变凤凰吧?】 【沈司澜就是跟你玩玩。】 【就算要结婚,也不会选你。】 照片里无一例外,都是今天坐在前面的男人,和他身边那个光鲜亮丽的女人。 原来他们见过好多面,在她不知道的时候。 不得不承认,那两个人是般配的。 从容貌到气质,一样的洒脱自信,游刃有余。他们有旗鼓相当的能力和背景,给对方最好的生活。 “可我不听说澜少有个心心念念的白月光吗?等了她那么多年,就要和别人结婚啦?” “华少还有个要死要活的前女友呢,圈儿里都知道,之前还为她吃安眠药割腕跳楼来着,为了见一面,从自家别墅跳窗下来躺了两个多月,现在还不是乖乖听父母的话,跟首富千金结婚?” “这人嘛,生来就是要屈服于现实的,在咱们这个圈子里,最不值钱就是爱情。” 婚礼开始了。 打扮得精神奕奕的新郎站在舞台上,红毯的尽头,是穿着一身高定婚纱的窈窕美丽的新娘。 所有人都在欢呼和祝福,那些圣洁而美好的画面在她的脑子里却逐渐变成灰白两色,唯一鲜活的,是被阻隔在幸福之外,一个可怜的,可悲的,从眼睛里滴出血泪的姑娘。 那女孩说得没错。 人,生来就是要屈服于现实。 没有人可以脱离现实,活在自己的乌托邦里。就像当年她留不住妈妈,挽救不了那个支离破碎的家,如今也没办法让奶奶回到身体健康的时候。 同样地,她注定留不下他。 ** 一天的兵荒马乱终于结束。 沈司澜午饭后便帮忙照顾宾客,直到从酒店出来,给方珞宁打了个电话,没人接。 问过阮漓才知道她早走了。 他只好一个人回去。 车子拐进她住的小区,在小区门口买了个烤红薯,敲了很久她家的门,都没人开。 他又给她打了个电话,才听见手机铃声在门内响起。 紧接着再被摁断。 他焦急地用拳头砸门:“方珞宁,你怎么了?” 她给他发了条微信: 【我没事。】 沈司澜看着屏幕上毫无感情色彩的字眼,内心平静下来,却仿佛有什么更加沉重的东西破土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