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依旧毫无反应,眸中不染半分情浓时的欲念,只是漫不经心地看她动作。 她在他面前,宛如一个笑话。 她双臂环他脖颈,支起的力量在一点点地土崩瓦解,到最后只能借他魁岸的肩膀勉力支撑。 少女的气息顺着凌厉冷冽的下颌轻轻扫过,最后停落在男人凸起的喉结,轻轻一啄。 男人眸色渐深,唇色如染血般秾丽。 倏忽手腕剧痛,她被人钳制住,红着眼眶望向他。 男人以指尖轻抹嘴唇,带出一点细碎的晶莹,喉结微不可察地滚动了一下。 他凤眸微抬,笑:“就这点本事?朕体验一般。” 第13章 “别躲,给朕过来。”…… 阮阮脸颊已然红透,如浓霞般蜿蜒至耳后。 良久,勉强平稳了呼吸,俯身跪地道:“臣妾愚钝,还望陛下恕罪。” “恕罪?” 傅臻嘴角笑意加深,眼里却没有一丝温度:“朕从不恕人罪。” 阮阮眸光微动,咬了咬唇,改口道:“请陛下处罚。” 男人抬手扣住她下巴,往身前微微一带,眼底如墨色浓稠,笑意不减。 “朕也从不处罚,朕一般直接处死。” 她眉头一跳,屏住呼吸,被迫抬起眼眸,看着他的眼睛。 许是与将军位置相仿的那道伤疤给了她熟悉的错觉,这几日翻来覆去,还对他抱有最后一丝温柔的幻想。 可她偏偏好了伤疤忘了疼。 面前的男人,是屠遍北凉五城的暴君,是天下人闻风丧胆的邪魔。 生杀予夺,等闲视之。 她又凭什么特殊。 男人清瘦分明的手掌抚上姑娘的脖颈,苍白指尖绕过浓密如云的乌发,去摩挲那一小块嫩生生的柔软耳垂,细细揉捏半晌。 她浑身起了疙瘩,手脚不知如何安放,露在外面的雪白双肩轻轻耸动着。 倘若给她一个选择,便是幼时被人牙子用针刺遍全身,也不愿忍受如今刀俎下苟且的恐惧不安。 长夜寂静无声。 良久听到他嗓音低迷,饶有兴致:“为什么不穿耳洞,嗯?” 她有那么一刻怔了怔,不知他为何对自己的耳垂这般执着,半晌才如实回:“怕……怕疼。” 傅臻“嗤”了声,似掩埋了笑意,可过半晌,整个人又恣肆地笑开。 他这一生南征北战,刀斧凿身,烈焰灼肤,万箭迎面扫,寒枪穿膛过,不过几坛烈酒宽慰满身伤痕,痛到极致也折不了他一身筋骨。 头一回听闻有人穿个耳洞还怕疼的,娇气。 笑了许久,指尖忽然触碰到她颈侧伤口,笑问:“你倒是说说,是穿耳洞疼,还是朕咬你脖子更疼?” 他指腹有薄茧,力道又轻,仿佛虫咬啮处,一瞬间令人汗毛竖起。 阮阮略微斟酌,垂首道:“这不一样。” “有何不同?” 她吁了口气,努力让自己沉静下来:“穿耳洞只能满足女儿家的私欲,裙钗摇曳、玉珰泠泠,臣妾固然喜欢,可仅仅喜欢,并不能让臣妾心甘情愿地疼。可陛下不一样,臣妾为陛下疼,是为救陛下性命,既然是救人,那便疼得值。” 说罢,自己先是一怔。 她向来谨小慎微,想来是怕得狠了,此刻十二分的巧言令色里头,竟掺和着一两分的真诚,连她自己都讶异。 傅臻唇角笑意更深。 在她略撤下心防,隐隐窃喜之时,扣于脖颈的那只手倏忽猛一用力,阮阮登时目眦欲裂,呼吸不畅,脑中一片空白。 “谎话连篇,不怕朕拔了你的舌头。” 傅臻将她下颌抬高,虎口霎时收紧。 旁人要用十分的力,他只需三分便已足够。 纤细的脖颈哪里承受得住这般凶猛的力道,她很快憋得满脸酸胀,额角青筋凸起,胸腔震痛,颈上肌肤循着他手指的轮廓泛起骇人的青紫。 他享受这种生杀予夺的快感,体内错乱的力量令他对流血和杀戮充满了兴奋,而眼前的女子分明就是最好的猎物。 他在一瞬间彻底失去理智,浑身血液逆流,眸光中的猩红分外狰狞。 命门置于人手,挣扎已似无益。 阮阮的眼泪止不住流,在心里想了无数求饶的话,此刻却一句也说不出来,一声声喑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