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准径自走到河边,对着河水静坐了半晌,才压下心头的那股恨意。 系统吓得心惊胆战,它也不知道这人黑化成什么样子,一般人黑化的时候都会情绪外泄,只有顾准这个怪人,单看外表一点都看不出来他已经在暴怒的边缘了。 被人这么羞辱也不生气,还真是个可怕的人呢。 系统悄咪咪地说:“你可千万不要有什么鱼死网破的念头,不就是一个小小的高盐监吗。” “你能让他死?” 系统:“……不能。” 顾准嘲讽一笑。 系统感觉自己被看轻了:“我虽然现在在不能,但迟早都是可以的。你只要认认真真做任务,我就去帮你去调查高崇德,我就不信他做事还一点把柄都没有。只要被我查到了,直接把他送到官府就行了,没必要跟他硬碰硬。” 主要是系统怕顾准直接手刃仇敌,那它还改造个屁。 说完,系统又好奇了起来:“对了,你们家跟那个高崇德,到底有什么恩怨啊?” 顾准想起往事,眼中阴翳渐升:“生死之仇。” 忆起往事,顾准心里的恨意又一次被勾起来了。 顾准原来也有一个幸福的家,有温文尔雅的父亲,美丽善良的母亲。他是家中长子,自幼天赋过人,父亲把一切的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盼着他有朝一日能高中进士,光宗耀祖。可是这一切,都在父亲认识高崇德之后被毁得干干净净。 顾准记得,当时的高崇德也是一副大善人的样子。顾准不喜这人,只是他父亲识人不清,觉得高崇德为人正直豪爽,便将他当成是至交。 谁知这高崇德就是个畜牲,他蓄意接近他们家,设局让他父亲签下巨额借据,用高利贷逼死他父亲,竟然只是为了满足他的一己私欲。 因为高崇德觊觎他母亲。 系统听到这里,简直三观尽毁:“这也太恶心了吧!” 顾准仰着头,道:“若不是我母亲抵死不从,事情还不知会闹成什么样。只是高家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在我母亲临产之际放出谣言逼迫她。人言可畏,即便我母亲是清白的,旁人也会觉得她不守妇道。母亲被造谣中伤,又受父亲去世所打击,生下长安与长乐便撒手去了。 事后,高崇德还将所有的脏水泼到我父亲头上,污蔑我父亲是因为沾了赌所以才欠下这笔钱,把自己摘的干干净净,继续做他的老好人。” 顾准用手盖着脸,拿下去的时候,人已经调整好了心态。说起这些的时候冷静得出奇,像是在说别人的事情。 格外的冷静。 系统试探地又问了一句:“那你们家就没有别的亲戚了吗?” “我父亲是独子,顾家又是几代单传,并没有别的亲戚。至于母亲那边……有他们跟没有是一样的。” 当初她母亲被谣言中伤,小舅舅为了替她出头便独自去高家说理。谁想半路遇上了疯马,被撞死在街头。外祖父一家因为这件事情同他们有了嫌隙。后来长安与长乐出生,他母亲又去世了,外祖母更觉得是长安与长乐命硬,克父克母,还害的自己小儿子丢了性命,从此只当作没有这两个外孙,这么多年对他们两个也是不闻不问。 爹娘为去世之前,顾准的确把他们当作仅剩的亲人,可如今见识了人情情能暖,顾准心里的那点亲情早就已经丢的一干二净了。 系统真是替顾准捏了把汗,这反派的身世也太不容易了,惨到这个份儿上也不怪他后面黑化成那样了。 系统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只能一个劲地保证:“放心,要不了多长时间高家就能倒台了,相信我。” 毕竟,书上就是这么写的。 顾准已经收拾好了心情,起了身慢慢地往家走。 他早已经习惯了孤军奋战,听到这样的话也不以为意,他并不觉得系统真有这个本事,而且比起别人,顾准更信任自己。在这个世上,他也只能够信任自己。 回了家,顾准已经完全看不出一点动过怒的痕迹了。他带着顾长安跟顾长乐把李况送来的东西都收拾了一下,虽然他没有要银子,但其他东西还是留了下来。 李况的礼送得也实在,都是布匹粮食,正好是顾准最缺的。傍晚过后,顾准抱着两匹布去了吴婶子家,央她给顾长安跟顾长乐做两身衣裳。 M.fEngYE-zN.COm